程乐好奇地看着铁盒——它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在正面有一个花瓣形状的凹槽。
祁晟将半块凤佩嵌入凹槽,轻轻一转——"咔嗒"一声,盒盖弹开了。
里面是一方白玉印章和一卷泛黄的绢帛。祁晟取出印章,递给程乐:"认识这个吗?"
程乐接过印章,只见底部刻着八个篆体小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手指一颤——这是传国玉玺的印文!
"这是..."
"崇文帝的龙玺。"祁晟的声音庄重,"前朝覆灭前夕,你父王将它交给我父亲保管,说有一天要交给真正的继承人。"
程乐捧着玉玺的手微微发抖。这方温润的白玉重若千钧,承载着他无法想象的重量。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将玉玺交给一个少年...
"我父王...是什么样的人?"程乐轻声问。
祁晟展开那卷绢帛:"你自己看吧。"
绢帛上是工整的楷书,墨迹虽已褪色,但仍清晰可辨:
「吾儿永安:
若见此诏,朕已赴黄泉。赵贼叛乱,江山倾覆,此乃天数。唯愿吾儿平安长大,勿以复国为念。祁卿忠义,托以吾儿与龙玺。龙玺乃太祖所传,内有玄机,非金瞳血脉不可开启。吾儿年满二十,金瞳现世之日,可持玺往江南寻..."
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模糊,无法辨认。程乐轻抚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胸口如压大石,呼吸艰难。
"这是我父王...的..."
"血诏。"祁晟接过话头,"当年皇宫陷落,我父亲带着我冒死入宫,在偏殿找到重伤的崇文帝和你。你那时昏迷不醒,崇文帝将你托付给我父亲,又割下半块凤佩为誓..."
祁晟的声音渐渐远去,程乐眼前浮现出零碎的画面——冲天的火光,嘈杂的喊杀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将他推向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是你?"程乐声音发颤。
祁晟点头,眼中闪过痛楚:"我父亲带着我们逃出皇宫,但途中遭遇伏击...他临终前将你交给恰好路过的林默,要我立誓保护你周全。"
程乐捧着血诏和龙玺,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些冰冷的物件是他与素未谋面的父亲唯一的联系,承载着太多鲜血与誓言。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时机未到。"祁晟轻声道,"金瞳未现,龙玺不开。况且..."他顿了顿,"我希望你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多过几天自由日子。"
程乐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背负着这样的身世与使命。前朝皇子...这个身份太过沉重,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老周悄悄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两人和跳动的灯火。祁晟静静等待程乐消化这一切,目光柔和得不像平日的冷面将军。
"那么..."程乐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现在该怎么办?"
祁晟刚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老周慌张地冲进来:"将军!海边来了几艘大船,不是渔船!"
祁晟瞬间绷紧身体:"严锋?"
"不...是紫帆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