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宁在浴缸里泡了许久，直到水彻底凉透，才缓缓起身。

她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眼神依旧有些迷茫。

换好衣服，将头发吹干，秦书宁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城市的夜景。

秦书宁拿起刚才随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有一条未读消息。

是樊振东。

【教练组那边说隔离手册第17页要签字，统一放我们门口了，你记得拿。】

樊振东的消息永远像他拧开的矿泉水瓶盖，妥帖得恰到好处。

秦书宁动了动手指，打下一行字。

【刚看到消息，谢谢。】

发送出去后，她又后悔了，觉得自己的回复太过冷淡。可消息已发出，再撤回也显得刻意。

秦书宁赤脚踩过冰凉的地砖，房门被打开，她低头看了看门口放餐食的小椅子。

果然有一个文件袋，只是......

文件袋上面有一个透明分装盒，十二颗包着金箔的巧克力排成心形。

盒子上粘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画了只圆滚滚的熊猫——正是她球包上那个挂件的模样。

将东西一并拿进房间。

她撕下那张便利贴。

果然，便利贴后面还有一句话。

“吃惯了糖，偶尔试试巧克力也不错。”

她几乎能想象他写字时的神情，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虎口的薄茧摩挲着笔的外壳。

可是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秦书宁心想。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樊振东的视频通话请求。

秦书宁默默叹了叹气，总是要面对的。

她接通了视频。

樊振东书宁，怎么这么久才接？

樊振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几分笑意。

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水汽，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显得格外清爽。

秦书宁我刚刚去拿了隔离手册。

秦书宁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也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话。

樊振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樊振东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秦书宁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秦书宁没事，可能是隔离太无聊了。

樊振东等隔离结束不就要回广州了，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吧。

樊振东提议。

樊振东你不是一直想吃越秀的那家烧烤吗？

秦书宁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无意间提过的话。

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又很快被理智压下。

她下定了决心要拒绝。

他以后还会有更大的成就，不应该烦恼于自己。

秦书宁再说吧，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樊振东沉默了一会儿。

樊振东书宁，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秦书宁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强装镇定。

秦书宁没有啊，你别多想。

樊振东我能感觉到。

樊振东认真地看着她。

樊振东从那天晚上之后，你就总是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书宁也不再犹豫。

秦书宁咬了咬下唇。

秦书宁小胖，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像以前那样。

樊振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樊振东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秦书宁坦然直视着樊振东的眼睛。

秦书宁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你是一个很优秀的运动员，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全运会、奥运会……不应该拘泥于我。

“还会成为第一个超级金满贯。”

樊振东望着她，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他低下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樊振东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所以她是嫌弃自己不够优秀吗？”

自那之后，两人回到广州备战全运会，相处时变得客气又生疏。

训练场上，他们像往常一样认真训练，但交流仅限于技术讨论。

休息时，樊振东不再给秦书宁递毛巾、买夜宵，秦书宁也刻意与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