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中央医院和帝丹高中。”
这是羽涅晞在爆炸前让系统发给萩原研二的最后一条短信。
炸弹有两处,可如今的松田阵平受炸弹的余波冲击,还昏迷不醒,被送进了抢救室。
拆除炸弹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萩原研二和爆炸物处理组其他成员的肩上。
目暮警官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地看着萩原研二,他深知,短短时间内,萩原研二经历了好友一死一伤,精神上必定遭受了沉重打击。
“佐藤,带一队跟萩原行动。”
老刑警的声音裹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他看着年轻拆弹专家将战术手套反复收紧又松开,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目暮警官最终还是开口做出了决定。
“……好。”
萩原研二微微点头,那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中,此刻满是阴霾与决绝。
到达米花中央医院和帝丹高中后,警察们迅速分散开来,展开细致的排查。
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他们找到了炸弹。萩原研二看了一眼炸弹大概的构造,迅速上手拆了起来,非常冷静,并没有目暮警官担心的受了打击的样子。
但他似乎冷静的……有些奇怪了。
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有抓到那个歹徒。
回到警局,处理好一切后续事宜后,萩原研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前往松田阵平所在的医院。
在警局门口,目暮警官和白鸟警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
目暮警官轻轻叹了口气,“……他还好吗?”
白鸟警官凝视着萩原研二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从缆车爆炸后,他就一直是非常冷静的样子,冷静地指挥,冷静地拆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我觉得他……”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去。
深夜的警局空荡得可怕,佐藤美和子蜷缩在羽涅晞的工位前,机械地整理着她遗留的装备。
她突然抓起那个着卡通猫爪的发夹,指腹抚过发夹的纹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白鸟警官默默拉上百叶窗,将走廊的光切割成锋利的碎片,映得目暮警官鬓角的白发格外刺眼。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他们很不好。”
医院病房里——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萩原研二的鼻腔。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反复蜷起又松开,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漫到心脏。
病房里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空调外机的嗡鸣,松田阵平安静地躺在白色被褥间,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平日里张扬的眉眼被苍白吞噬。
萩原研二缓慢的走到病床前。
“喂,小阵平。”
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却比想象中沙哑。
塑料椅在地板拖出刺耳声响,“医生说你命硬得很,就别装昏迷骗住院餐了。”
松田阵平睫毛轻颤,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在第三声含糊的咒骂后终于艰难地睁开眼。
消毒水浸润的苍白面庞上,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依然带着三分痞气。
“……萩,你怎么比目暮警官的脸还臭。”
萩原研二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笑着,轻轻锤了锤他完好的肩膀,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
松田阵平试图撑起身子,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挑眉。
“对了,帮我买份巧克力芭菲。我和那个家伙打赌,说她赢了我要请她吃巧克力芭菲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你帮我买了带去她家吧。”
病房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在墙角回荡。
松田阵平看着好友骤然凝固的笑容,心脏突然没来由地发紧。
他扯了扯嘴角想继续调侃,声音有些沙哑。
“不过晞酱也真是,我都进医院了,她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好歹也是……”
“小阵平……”
萩原研二突然开口,指节死死抠住病床边缘,床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晞酱……被炸死了。”
松田阵平的瞳孔猛地收缩。
窗外的夕阳不知何时沉入云层,阴影漫过他逐渐失去血色的脸。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震耳欲聋,他盯着好友泛红的眼眶,喉间涌上铁锈味的腥甜。
恍惚间,缆车坠落的剧痛再度席卷全身,他听见自己坠向深渊时的嘶吼混着羽涅晞的哭喊。
“活下去!去找下一个炸弹!”
下坠的轨迹划过摩天轮巨大的轮盘,火光中少女转身扑向炸弹的身影被烈焰吞噬,那抹倔强的背影,永远定格成他瞳孔里无法消散的残像。
“你开什么玩笑……”
他想扯出往常的冷笑,声音却碎成颤抖的沙砾,想要撑起身子,却被剧烈的疼痛拽回病床。
萩原研二别过脸去,窗外的暮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投下一道摇摇欲坠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