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朝着倒在地上的人快步跑去,将地上的人轻轻扶起,轻声呼唤,“江宗主?”蓝曦臣伸出手搭在江澄的脉象,暗自松了一口气。
想到江澄再继续吸闻烟气会丧命,于是目光急忙看向自己沾了水的袖子,手摸上沾了水的白色衣袖,手劲一使力将它撕扯下来,将碎裂的布片小心蒙在江澄的口鼻上。
把布匹蒙好口鼻之后,蓝曦臣便将他稳稳抱了起来,准备朝刚进来的入口出去,没想到身后的柱子被火烧得轰然倒了下来。
一块冒着火星的木块,正朝江澄的胸口方向掉落,蓝曦臣来不及多想,只好用后背挡住。冒着火星的木块掉落在蓝曦臣右肩衣服上,衣服瞬间被烧穿,里面的皮肉也被火烧得发出滋滋的滋烤声。
蓝曦臣疼的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将江澄抱了出去。
外面的有些江氏子弟,早已泪流满面,虽然江澄待他们练功时有些时候是真的特别严厉,但是,一旦出去狩猎,出现危险,宗主都会让他们赶紧逃跑,自己留下来。
突然有一个弟子看到在熊熊大火中出现两个人的身影,于是对着身边的人大喊道:“出来了,蓝宗主带着宗主出来了!”
他们朝出来的二人跑去,江燕礼从蓝曦臣怀中接过江澄。蓝曦臣低头看向江澄,想到刚刚在那屋中发生的事,“江宗主吸入的浓烟太多了,你们记得去找大夫。”
江燕礼点点头道:“多谢蓝宗主的搭救之恩,不然宗主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对不起,早已失去的老宗主和宗主夫人……”江燕礼目光看到了蓝曦臣右肩上的烫伤,惊呼道:“蓝宗主,你受伤了!”
蓝曦臣看都没有看自己的伤口,就说:“我没事。”
没想到话音刚落江燕礼就说“江弘,你扶着蓝宗主回客房,我去请白叔来。”话落,江燕礼就带着江澄朝别的房间走去了。
名为江弘的弟子来到蓝曦臣的跟前:“蓝宗主,我扶你回房吧。”
蓝曦臣摆手道:“我可以自己走的。”说完,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江弘也没有说什么,只好跟在蓝曦臣身边。
翌日,晨光刚越过院落的飞檐,先在朱漆门扉上淌出一道暖金,又顺着青石板路漫到廊下,将侍剑弟子手中的剑鞘映得发亮。
院心的老树的枝桠斜斜挡着光,在地面投下细碎的暗影,唯有几缕穿叶的阳光,轻轻落在石桌一角,把瓷盏边沿镀上了薄亮的金边。
江澄在西厢房的塌上悠悠转醒,他看向四周,发现江瑜枝竟然站在跟前!
反倒是江瑜枝开心的朝外面喊道:“宗主醒过来了,白叔!”
站在外面的一位老者走了进来,老医者满头银发用木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晨光染得泛浅金。脸上沟壑似的皱纹里藏着岁月,却挡不住眼底的温和,花白长髯齐至胸前,随呼吸轻轻晃。他双手枯瘦如老松皮,袖口还沾着点未掸净的药草碎。
江瑜枝激动的给老者让路,“白叔,白叔,你快给宗主看看。”
老者便是白叔,白之奉。老者移步到江澄跟前,手搭在江澄的脉搏上,浑浊的双眼看向江澄的脉搏上。似乎察觉到什么搭在脉搏上的手颤了颤。
江澄看向江瑜枝:“出去,顺便让江燕礼去看下蓝宗主什么情况,回来跟我说,你呢?就回金鳞台。”
“宗主,我刚回来,我听到你受伤了,我立马就赶回来了。”江瑜枝像小孩子一般,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江瑜枝。”江澄微微皱眉,压低声音。
“……好。”江瑜枝转身离开,顺便带上门。
江澄江望在门口的目光,挪在白叔的脸上,“白叔请说。”
白叔叹了口气,将把在脉搏上的手收了回来,摇了摇头道:“宗主,您的信箱有点不稳定,宗主,您还是告诉大家吧,顺便找一个天乾。不然再继续吃那药,您的身体不久就会垮掉了。”
江澄眉头紧皱:“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吗?”
白叔点点头。
江澄轻轻挥了挥手,白叔便默然退了出去,门扉合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缓缓将头靠在墙上,冰冷的触感透过发丝渗入皮肤,却抵不过心底那股更刺骨的寒意。
说真的,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那些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却又无从抓住,只剩下胸口一片沉甸甸的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看来计划得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