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要回以前的家乡取点东西。
卢卡自然也想跟着。
“卢卡,我说过,你去的话会有极大危险。”
“我不怕,安迪。”
“你要入狱了就见不到我了。”
“那更应该多陪陪你了!”
卢卡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走。
安德鲁无奈扶额,找了一套衣服丢给卢卡。
“你换上,之后带你去。”
安德鲁的衣服卢卡穿着有点大,但也能穿就是了。
卢卡进了村子就在东张西望,也注意到了村民对安德鲁的排斥及厌烦感。
“你这个怪物怎么又回来了!”
白毛怪物,这是他们对安德鲁一直以来的称呼。
一个小孩子朝安德鲁丢了一块石头,恶狠狠的看着他。
石头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在卢卡耳中是那么刺耳。
怪物…怪物!疯子!!
他想起了他那悲催的童年。没有父母,无依无靠,没有人真正了解他,没有人知道那个发明是多么有意义且伟大……他们只会叫他——怪物,疯子。
也许是感同身受,卢卡下意识就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回去,正中孩子的膝盖。
孩子哇哇大哭,像是被人欺负了般。
旁边看戏的家长沉不住气,劈头盖脸把卢卡骂了一遍。
卢卡皱了皱眉,刚要发作的时候安德鲁伸手捂住了卢卡的耳朵,把他推着往前走,逼他不要注意周围的人。
安德鲁总能够让卢卡暴躁的脾气稳定下来。
“安德鲁!你不打回去吗?!”
卢卡生气的质问,这下是真生气了,直接叫出了安德鲁。
“没用。”
封建迷信…这个村子就是这么落后,仅仅因为安德鲁患有白化病就把他当成怪胎。
对安德鲁来说,比病魔更可怕的,是世人的流言。那些恶意像无形的墙,将他与世界的美好和温情彻底隔绝。他曾经望着窗外的阳光,期盼着能与其它的少年一样,生活在阳光之下,享受人世间的欢笑、爱情和希望,而不是一直被人叫作“白发怪物”。
可现实终究不如人意…
至少,他遇见了属于他自己的阳光——一个“囚徒”,卢卡·巴尔萨。
————
“安迪,你家没有电灯的吗?”
卢卡好奇的看着周围,开口询问。
“没有。”
安德鲁自顾自的找着东西,随口回了一句。
“那黑天了怎么办?”
“睡觉不需要点灯。”
卢卡语塞,不甘的凑上去接着问。
“你不怕黑吗?”
安德鲁沉默了,怕黑吗?当然怕。一个人半夜在墓园里转悠的时候当然会怕,但习惯了就好了许多。
安德鲁说要去取工具,让卢卡一个人随便转转,当然,只是在村里。
他也害怕再次失去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卢卡无聊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感叹这个村子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些无聊透顶的村民,这个村子里似乎就没有活物了。
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对此,他只是朝他们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呃…虽然他自己认为自己的笑很友好。
“你…你是不是和那个怪物一样!也是个怪物!”
卢卡抬起眼皮,眼前正是刚刚遇到的那个小屁孩。
小屁孩身后有好多同龄的孩子,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盯着他。
小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家长教的。
小孩子们看着卢卡沉默不语以为说中了,便去兴奋的和家长汇报。
“妈妈!他就是个怪物!”
“怪物的朋友也是怪物!”
原本卢卡以为怪物只单单指自己,一听到安德鲁的名字一下就激了。
“他不是怪物!你们这群拟叶的螽斯!沙蝼!”
“他不是怪物!我也…”不可能是。
只不过无人理解我们罢了。
电流随着卢卡的心情在乱窜,滋滋乱响。
身边人的话语在他耳中只是无尽的噪音…
噪音…
————
待理智回笼,身边的村民都惊恐的看着他。
“怪物…他是怪物!”
“大家把怪物抓起来!”
卢卡一步步走上前,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我是怪物吗?那你们…就是牲畜。”
卢卡能感受到安德鲁在不断靠近自己,便把电流急忙藏起。
“卢卡…”
是安德鲁焦急找自己的呼唤。
“安德鲁!”卢卡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夕阳的光照在卢卡脸上,显得他更加乖巧。
安德鲁亲眼看到卢卡刚刚还发疯的样子无缝连接现在的乖巧,确实怀疑起卢卡真是的样子。
说不定…以前都是伪装…
真是天真的想法…一个入狱的囚徒怎么可能像孩子一样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呢?
善于伪装,这是人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