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看着钟离子宁，这个人似乎越来越陌生了。如今的他，面部线条更加凌历，眼眸幽黑，一眼望不到底，气压很低，性子也稳了些许，所有情绪不再溢于言表。除了那怎么也不服软的倔强，看不出丝毫过往年少的痕迹。
三十一岁的人，顶着一张二十几岁的脸，气质却像魔界活了上百年的“中年”人。即便他三十一岁了，沈复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他长高了。沈复诧异着，也就根本没去想钟离子宁的话。
魔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如此举止，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眯了眯眼，神色变得危险。
魔帝（钟离子宁）云烬，随！
紫蓝色的剑气翻涌而出，魔帝凌空而起。剑气凝聚成龙形，剑尖一指，向天尊缠绕而去。
看着紫蓝色的剑气，沈复脸色微沉。丹辰舞动，与魔龙纠缠。可剑招如名，随，跟随，难以甩掉的意思。他的眼神暗了暗，橙红色的灵气在剑尖凝聚。
沈父（沈复、天尊）丹辰，焚！
凤凰清鸣长空，凌云而上，旋即俯冲而下撞向魔龙。灵兽相搏撞，烈焰滚滚，大有玉石俱焚之势。钟离子宁和沈复同时后退十五步，而龙凤仍争执不休。
魔帝（钟离子宁）天尊大人。
沈复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水色薄唇微启，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钟离子宁先开了口。
魔帝（钟离子宁）你猜猜，“随”是什么意思？
沈父（沈复、天尊）无聊。
魔帝（钟离子宁）这很重要。
钟离子宁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剑身，垂眸看着灵鲁交战处，看样子凤凰是占了上风。沈复听钟离子宁这么一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魔帝（钟离子宁）不知道？
他挑了挑眉，神色有些痴狂，衬得那眉眼更有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魔帝（钟离子宁）那我告诉你吧，是顺从的意思。顺彼之灵，噬彼之魂。
沈复的瞳孔微缩，看着龙凤融魂，他一下全都明白了。心口猛地一阵绞痛，他咬着牙，目光上移，看着钟离子宁寒凉的眼神，绞痛缓缓转为钝痛。
是啊，他早就不在乎了。也许从哪一天开始，他沈复就是一副空空的皮囊，里面住的是什么，他早就忘了。也许是天下苍生，也许是心爱的沈云瑶和沈婉儿，也许……反正没有钟离子宁，都要不记得这是谁了。
钟离子宁看着神沈父神色中的错乱与苍白缓缓如潮水退去，面上不显，只是眼中的冷意更盛。
魔帝（钟离子宁）归！
剑气悉数回到体内，冰冷中带着几丝灼热。而沈复的“火凤”倒像是与魔龙共生，这一下，随焚更碎。
一抹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咽了下去，喉结滚动间，还是有几丝血色漫出唇角。沈复这才看出钟离子宁脸色有些发白。
魔帝（钟离子宁）愚蠢。
他骂了一声，却不知道是在骂谁了。
胜负似乎已成定局，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钟离子宁看着沈复，竭力掩饰眼中的不甘，反而对着沈复，笑了……
魔帝（钟离子宁）行了，我输了，你想干什么，说说。
沈父（沈复、天尊）跟我上去。
沈复虽然有些不解钟离子宁的突然投降，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魔帝（钟离子宁）说清楚什么罪。
钟离子宁躲开了沈复伸过来的手，看着他。
沈父（沈复、天尊）欺上犯下。
魔帝（钟离子宁）要你管。
本来想怼回去，但是想想，刚刚那一下赌输了，现在又不听人家管教也不合适。
魔帝（钟离子宁）魔界天界是分制的……
沈父（沈复、天尊）但是你输了。
沈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钟离子宁狠狠咬了咬牙，解开了灵界境地。
次日，钟离千洛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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