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凌轻幽柔软的嗓子使老太太回神过来,她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笑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幽儿不必在意,只管开心如意就好。”
老太太都这样说了,凌轻幽就没有坚持,安心地接受两老的好意。
反正她本就秉着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的态度,对方都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又何须费神理会呢?
再说了,她不是真正的孤女,在南州她有安定军,燕州她有外祖父母,在西州她有南辰王和周生辰,她凌轻幽才不畏惧被欺凌呢。
这样,凌轻幽在外祖父母的陪同下,住进了柳家的庄子。
庄子虽比不上柳府宽阔,但胜在景色宜人,不但空气清新,而且远离喧闹,确实是一个学习的好环境。
她依旧住在母亲的院子,还将柳府中的汀兰院里面的东西都搬了过来,毕竟柳府是要留给两位舅舅的,所以外祖母才让她收拾好母亲的东西,免得被他人霸占。
按照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意思,如无意外,这庄子就是留给凌轻幽的,所以他们很是积极地打点好一切,务求让她舒畅安心。
对此,凌轻幽感动万分,虽然与两位老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们的爱意和疼惜,而这是血缘之间的关联,是不同于他人的。
所以,凌轻幽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在他们跟前尽孝,直到两老百年之后。
——
在庄子的时光很是安逸,凌轻幽每天跟外祖父学习医术、跟外祖母刺绣种花,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然而,这般安逸的生活却因为老太太的一场急病而被中断。
老太太身子向来时好时坏,这段日子有凌轻幽在身边,她才稍微有些好转,可即便有老爷子一直给她调理和治疗,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补也不能改变她将行就木的状况。
对此,凌轻幽很是伤心和不舍,他们刚刚相认就要分开,她还没来得及尽孝,老太太就要离她而去,这让她如何接受啊。
也许是她的情感表现得太过明显,老太太在她仅有清醒的时候将她叫到床边,慈爱地与她说话。
“幽儿,外祖母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幸运了,还能在最后的时光见到你,我也无憾了。”
凌轻幽闻言,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双眼,她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老人枯柴般的手,似乎想用尽一切办法将她留下。
“外祖母,幽儿舍不得您。”
“傻孩子,凡人逃不过生老病死,外祖母也不例外,没有舍得不舍得的。”老太太无力地抬手,慢慢抚摸着女孩泛红的脸颊。
这时,老爷子从外头进来,看见面前的一幕,心中虽然很是疼痛,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平和的,毕竟一辈子从医,他早就参透了人生的起起落落。
他来到床边坐下,一手搭在夫人和外孙女交叠的手上,另一手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些离别是必然的,即便心有不舍,但总归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