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说道:“贫僧母妃本是前朝皇后,国破后被强行纳入南萧皇帝宫中,但南萧皇帝生性多疑,一直怀疑贫僧是前朝皇帝遗腹子,向来对贫僧母子又爱又恨。”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眼底里的情绪也很冷淡,丝毫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
他继续说道:“贫僧偶然发现南萧皇帝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才设计安排了这场逃亡,混入难民之中,逃至北陈边境。”
早先已经知晓此事的周生辰和凌轻幽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刘子行像是急于表现自己似的,几乎脱口而出道:“皇叔,单凭萧文的片面之词实在难以查明虚实,侄儿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应将萧文押送至中州,待皇上定断。”
刘子行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周生辰便顺势应允,明面上让人将萧晏暂时收监,实质上却是以上宾待遇来对待萧晏。
萧晏对于被“收监”不置可否,毕竟他与周生辰有约定在先,他要是想在北陈安逸过日子,就得全力配合周生辰。
萧晏离开之后,刘子行刻不容缓地将中州之困全盘托出。
“皇叔,如今皇上和太后被宦官赵腾控制,整个朝廷群龙无首,侄儿恳求皇叔入中州清君侧!”话毕,刘子行重重磕了一下头,见周生辰没有立刻表态,又磕了几下,直至上首的周生辰有所反应,他才停下来。
“行了,此事本王知道了。”周生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本王要考虑一番,你先回宫去吧。”
刘子行咬了咬牙,“皇叔,皇上也是您的侄儿,请皇叔救救皇上!”
闻言,凌轻幽皱了皱眉,她向来最讨厌利用周生辰的家族来威胁他的人,便厉声对刘子行说:“广陵王,殿下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您再咄咄逼人也没用。”
“凌姑娘,你——”
周生辰抬手打断刘子行忿忿不平的话,淡声道:“县主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广陵王离开中州已久,是时候回去了。”
刘子行抬眸对上周生辰几乎冷漠的眼神,浑身一哆嗦,竟无法再开口说话,只能吞声忍气,默默行礼退出营帐。
他一走,凌轻幽脸上就挂不住了,立刻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说刘子行的坏话,差点儿没啐他几声。
周生辰看她这副模样,打心底里稀罕得不行,一手搂住她,宠溺地笑道:“咱们念安县主怎么如此不讲礼数呢?”
凌轻幽瞥了他一眼,哼声道:“那个刘子行,我见他一次就恨他一分,假惺惺的小人,我们真的不能让十一嫁给他!”
周生辰揉了揉凌轻幽的发顶,将她拥入怀中,“此番入中州,也许能有解除婚约的机会。”
“你有计划了?”凌轻幽抬眼看着他,满目都是倾慕和崇拜。
“我们亲自出面营救皇帝和太后,难免会给朝廷留下疑似谋逆的把柄,所以我们要找一个能在朝堂之上制衡赵腾的人。”周生辰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说道。
闻言,凌轻幽粉唇微微上扬,抬手点了点周生辰的喉结,看着它本能地滚了滚,轻快地笑了出声。
“我猜,殿下已经有人选了。”
周生辰低头亲了亲在怀中使坏的小女子,“县主不愧是本王的知心人,我确实有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