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轻幽睡醒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宦官赵腾已死,奸臣刘元被捕,皇帝和太后终于重获自由。
为了安抚从困境脱身而出的刘徽,周生辰独自入宫。
本来他还打算端着一副严肃的模样与刘徽谈话,想督促他成长成熟,却不料看到刘徽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蔫巴巴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好像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并非他似的。
只有看到周生辰,刘徽眼里才有了希望,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拽住周生辰的手,大喊道:“皇叔,您终于来了!”
周生辰心生不悦,觉得刘徽过于软弱无能,但刘徽毕竟年纪不大,过分苛刻也只会适得其反。
他只好柔声以对,“陛下,臣来迟了。”
刘徽激动地摇头,“没有,没有,皇叔来得刚刚好!”
才得以自由的刘徽嘴上自然不会怪责周生辰,毕竟要不是周生辰在幕后出谋划策,他说不定已经死在了赵腾的刀下,北陈也早已易主。
周生辰暗自叹息,说道:“陛下,于公,您是皇帝,臣有责任拥护您;于私,臣是您的皇叔,臣有责任保护您,更何况在臣眼中,您远比皇位重要。”
这话刘徽听得热泪满眶,毫不顾及礼节便扑进周生辰怀中,放声大哭。
周生辰一边安抚着他,一边说道:“陛下,您要振作起来,如今的局面还要您出面整理,还有太后那边,臣想您心中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不同于周生辰和刘徽的预料,面对刘徽的道歉,太后只是表面上的接受,可经此一事,她心里觉得刘徽软弱无能,宁愿相信佞臣也不信任生母,便彻底对其失望透顶,从此权当自己没有生育过这个儿子。
不过对于周生辰,太后还是感激的,毕竟在这场宫变之中,周生辰哪怕没有亲自出面,但任谁都知道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又出兵征讨刘元,理应是功劳最大的人。
周生辰对太后始终是恭敬客气的,对太后说了一句“职责所在,无须感谢”之后,便离开了太后的宫殿,给母子俩一个敞开说话的机会。
回到他幼时所住的宫殿时,周生辰发现凌轻幽和漼时宜正在里头等着他。
“没事吧?”凌轻幽立马上前抓住周生辰的双手,灵动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周生辰心中一暖,笑道:“没事儿,我没有动手。”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漼时宜那双担忧不安的眼睛,但他不能做出让她误会的反应,只能轻微对她笑了笑,作为安抚。
随后,他拉着凌轻幽到殿中软榻,与她一同落座。
漼时宜心里有所失落,但大局为重,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尤其是周生辰,便自觉地拉来一张圆凳在离他们不远处坐下。
“刚才去漼府了?”周生辰看向凌轻幽,问道。
凌轻幽点了点头。
清早得知周生辰入宫面圣时,凌轻幽便决定到漼府走一趟,一来给漼时宜传递消息,二来给漼广看看病情。
“嗯,不过漼太傅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