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权益”这两个字的时候,长离也觉得颇为奇怪。
女人的地位向来很低。
无论何时,女人的命运都掌握在男人手中,出嫁前听从父亲,出嫁后听从丈夫,丈夫去世后便听从儿子,这个规律至今无人能打破。
可长离偏偏就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要说她是为了天下女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她自认是自私的,所以她所图谋的,单纯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正是因为不想落入权贵的掌控之中,她才千方百计地逃离,与皇帝相识之时也不愿屈服于他的强势,更何况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她更不想让他以为她也是他可以轻易操控的人。
其实,皇帝很了解长离的想法,也十分欣赏她的胆子和勇气,只是当他听到她说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他无法接受这可能成为事实的可能性,才会在那一瞬间失去自控能力,继而吓到长离。
“不,你没有错。”皇帝喃喃道,“是朕想歪了,是朕的错。”
长离轻叹一声,抬手捧着皇帝的脸,与他失落的双眸温柔地对视,柔声说,“你想永远拥有我,这没有错。我想掌控自己的自由,这也没有错。”
过了一瞬,她继续说:“我要离开皇宫的前提是,你我之间的感情和关系有变。”
“举一个大逆不道的例子。”长离说,“我们要是走到了你与皇后如今的境况,我一定会想离开皇宫、离开你。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想到乌拉那拉氏,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可是你与皇后举行大婚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你们会如此决裂。”长离苦笑着反驳,“我说了,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事,你也不能。”
这个话题仿佛是一个恶性循环,皇帝坚持他不会变心,长离坚持未来不可预测,两人兜兜转转说了很多,但还是无法达成一致的共识。
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疲惫,皇帝索性强势地将长离抱到腿上,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低头把下颌抵在她的肩头上,两具身躯霎时变得密不可分。
长离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举动,反而轻柔地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暖意和安全感。
“我们这样争论下去不会有结果的。”长离无奈地说。
皇帝批阅了一整天的奏折,而后又跟她辩论了一番,此时也累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那你想怎样?”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无奈和无力感,长离不由地笑了出声,“我们是不是跟朝堂之上那些个争论不断的臣子很相似?”
她这般提问,皇帝紧绷着的神经随之松快了几分,也随着她轻快的笑声笑了出来。
“嗯,很像。”皇帝含笑道,“让朕头疼这一块儿,尤为相似。”
闻言,长离便轻轻退出他的怀抱,而后抬手缓缓按摩着男人两侧的太阳穴,“这样好些了吗?”
“长离这是在讨好朕?”皇帝挑了挑眉,问道。
长离白了他一眼,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问道:“所以,当你的臣子争论不下的时候,你会怎样做?”
“朕会让他们回去面壁思过。”
“思过多久?”
“直至他们想到解决办法为止。”
“那……你会让我回去思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