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盛时解释了当解释了一样。
该害怕还是害怕。但知是熟人,还是放了进来。可他们怕死。依旧窝在床上。一个个吓地缩成了一团,活像面团子。这情景……。
“贺翳,缩床上干嘛,这么怕?”盛时甩了一个没边的问题出去,有损贺翳高大的形象。
“呜呜呜……盛哥,我害怕……” 贺翳当然顾不上面子了。
盛时:-_-
彰纾:-_-
盛时受不了一个快窜到一米九的个子对他哭哭啼啼的。
“瞧你那出息样,早知道带上陈遂了。”只要陈遂在,贺翳情绪比谁都稳定。换种说法来说,陈遂就是他的镇定剂。老玄乎。
“诶?!”贺翳麻溜地起身,脑子多了一个小小的想法“有道理,我不去了,你们去找吧,我要去找陈遂。”他迅速穿好衣服,穿着拖鞋嗒嗒嗒地找陈遂去了。
盛时:-.-
彰纾:-.-
“这人怕不是个陈遂脑?”盛时没好气地说。
彰纾在阴里轻笑,盛时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怎么连贺翳喜欢陈遂都看不出,他这个清高的深居老人都知道。
贺翳轻车熟练地溜进了陈遂的宿舍,陈遂申请的是单人寝,却多铺了一床,那就是留给贺翳的。
贺翳看了看多的那一床,转头溜进了陈遂的被窝。陈遂没有抵抗,而是顺从地接受贺翳,顺便翻了个身,迎合了贺翳的拥抱。
陈遂一米七七的个子在一米八九的怀里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贺翳总能给他想要的安全。他很依赖贺翳。
陈遂的声音很小,小得只有两人听得见:
“怎么下来了?”
“想你了。”
“少骚。”
“我害怕,陈遂,我害怕。”
“多大人了,怕什么,大不了你把我也拉上,咱俩一起闯黄泉。”他当然不知道贺翳在怕什么。贺翳怕的也不只是鬼,从来都没这个肯定。
“少说,不吉利。”
“我说的是真的,要死一起,要活也一起。”
“早了,傻子,说傻话。睡迷糊了。”
“你怕什么,哪这么怂?”
贺翳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清楚他怕什么。对,他怕失去陈遂。别人能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等不起,太贵了,陈遂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挥霍,陈遂的未来太光明了,他只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别人都讨厌的山里小孩。可陈遂不讨厌,他没有嫌自己,是自己一辈子的运气。
但陈遂要是愿意跟他一辈子,他能放下自己所有的底线,他能努力,也能考上985,也或者,能去送外卖,当服务员,酒吧调理师,看命的,守地的……可以一天打四份工,总能活下来。
贺翳胆子太小了,不敢赌,怕赌了就是两不相见一辈子。
现在说这些似乎有些早,可他必须考虑,他说了要带陈遂去天涯海角,总不能言而无信。要是以后……都成家了……那岂不是要跨越很大一条鸿沟?
他看着陈遂,一滴泪悄然滑落,来得一点也不合时机。
好巧不巧,落在了陈遂的锁骨上。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陈遂睁开惺忪的眼睛,笑了一下,想着贺翳至于这么感动吗?
陈遂移了一下位子,贺翳也由着他,陈遂身上的清香包裹住了贺翳,陈遂轻拍着贺翳的后背。
手法一点也不熟练,确是贺翳的镇定剂。
陈遂当然不知道贺翳为什么会哭。
贺翳希望他一辈子也不要知道。
——
窗外,点点月光散进来,不是温热的,也不想品尝。一缕晚风徐徐而过,融着暗恋的青涩味道,不是只有盛夏的蝉鸣才配得上青春,就像贺翳一样,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自己的爱人。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延至全身后,总是隐隐的刺痛,最后还是把它归为光长了刺,所以才痛。你折玫瑰的时候,难道会考虑伤人的刺?之所以人们能记住它,是它带给你的初印象:是放肆的,凌乱的,同时赋有灵性得能穿透你的内心,趁你不注意,用刺给你豁开一条口,而你,这个无知者,以为那是给你的恩赐。
想要记住的多了,总会产生矛盾者,这是不成文的话。却绝对充满理性和哲学性。
贺翳不用记住那么多,有陈遂就够了。
这句危险发言只有贺翳能说出口。但绝没有那么轻松。
即使最后自己要隐退百年,他可以做到。
山里面的孩子远气都不好,贺翳应该会被他们崇拜几百年。
是,贺翳太他妈怂了,关于陈遂的一切都不能赌。
贺翳好庆幸自己在十年前遇见了陈遂,不然自己就该死了。
这份救命恩情怎么报,贺翳还没想好。可时间告诉他,留下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