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荣国名将江毅家否?」
太监眯着眼,脸上肥肉纵横,手中托着道皇旨,对面前素卿镯衣的年轻夫人问道。
那夫人生的貌美,弯弯细长柳叶眉,高出的颧骨并不凸起,脸颊微微红晕,看不出已是三十余二的年纪。
此刻微微俯身应答道:
「正是」
「敢问尘公公此行所谓何事?」
「可是,边疆之事?」
公公一来,那夫人便觉着不简单,何况还是陛下亲近。而此时已是戌时,宫里来人通报定有急事。
但那公公只眯着眼,不为别说:
「陛下有旨,请将军即刻启程领兵攻打段国,守我大荣」
那夫人跪下,低着头,有些犹豫斟酌着说道:
「可眼下如已是戌时,现去恐……」
未待她说完,那公公眼一眯,提高音量甚是凶神恶煞的说:
「陛下有旨,请将军即刻启程追攻,你敢抗旨?」
「如不能提着段励的头面见……」
那太监不屑的笑了笑,手在脖子上比划比划,嗤笑一声傲慢的走了。
听那太监如此嘲讽,那夫人有气也无处放,不好再计较什么
最终只得低气道:
「遵旨」
这位年轻的夫人,姓陆,名瑾,乃是荣国最富权贵江府的夫人。
待恭走了尘公公,陆瑾焦急地快步走进客疏,却只见一男人正服铠甲。
那男人身材强壮,隐隐带着宽肩窄腰的感觉,年三十近五却仍似青年时,背后墨发瀑如溪散下来。
他便是陆瑾的丈夫,名江毅,是江府现家主,民称“江国将”。
陆瑾一转眼便瞧见了他,快步上前,略带担忧道:
「陛下又指你领兵攻段,依我之言,此事危灼,这可如何是好?」
江毅装待完毕后,转身温柔的看着陆瑾道:
「既是陛下旨意,此行再危,我也非去不可。」
陆瑾听此,眼前晃了一瞬,过后又道:
「此时指你去攻,可是段励有详话细谈?」
「不知,但他既戌时来,必是重事」
「不知所谓何事?」
「莫不急,一去便知」
江毅即起时,转过身抱住陆瑾:
「我此行难判,你与子倾待家中,我须提前计策,平日勿走动勿伤」
陆瑾眼睛略微发红,回抱住江毅道:
「你前去途中多保重,若不行便罢了,我与子倾自会待住老宅」
江毅得到了陆瑾的肯定,回身上马,毫无留恋的驾去。
江毅下了马,交于随从,随手掀起营帐。
见他前来,营帐内一军装男子道:
「将军,现人马已整齐,须时可出兵?」
江毅思考着,不徐不缓道:
「林志,莫急,我指备之事你可安待好?」
林志拱拱手,看着江毅道:
「将军吩咐之事均已备好」
江毅摸了摸莫不存在的胡须:
「那便现时出兵」
说罢又转身回头看着林志道:
「你现备马去柳卿告知段宁,叫使她明日酉时于渡絮安备一万船只,且每船舱必要有火炭」
顿了顿,转而继道:
「再待戌时,领十万余骑,二万余弓距荣城五百余远即可。其余我自会处便」
说罢,转身欲走,林志此时似是放下心中的顾虑,慎重开口道:
「将军,属下仍有一事不明白」
江毅转身来问道:
「何事?」
「您为何要助段励灭荣?」
江毅愣住,默了会儿,反问他:
「民不知,你为何也不知?
「你知那荣城之皇乃何人?」
林志有些犹豫,却听将军又道:
「无妨,你直讳即可,那小儿既不在此」
到此,林志大胆的说道:
「荣城当今皇乃荣期」
「很好,那你可知他为人?」
林志迷茫。
「属下不知」
江毅缓缓道:
「那荣子期乃我之毕生敌,是一卑鄙小儿。他所统治的,是暴政,是谎淫秽朝」
看着林志的反应,他倒也不惊。
毕竟,荣子期肮脏的拙事,他一件件的都见过。
过后又摆摆手带着遗憾说道:
「罢了罢了,你还不曾见荣期所做」
「但」
「我们所敌视的段国,段励,此人所为我尽明晰,一心为国」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
「我何尝不是如此?」
「要杀,杀的也是这荒朝之主」
罢了,也不去管林志作何回答,掀起帐备马奔去两军交汇处。
江毅入了门,自顾自的提甲坐了,朝一男子道。
那男子不似军中人,一身淡蓝色闲衣,额上黑发束起,十分洒脱。
见江毅已到,掀起眼皮轻轻看了眼他。
「段励,此时来捷报,所谈何事?」
段励也不禁着憋着,直入话题
「江国将,我听闻荣皇私勾南蛮」
他出口一言,让周遭气氛下降
「你也知,南蛮乃我段国之天敌。若此计还不能前行,怕是」
「末时,位子不稳」
江毅听此皱眉愤愤然接道:
「我竟不知荣期小儿野勾南蛮,真是无耻」
罢了,似想起什么,反看向段励
「此行前我已命林志告知段宁详情,本就来谈明日行此计,没想」
「段将军居然现提了一句,那就照今安排罢了?」
段励嗤笑一声,道:
「将也没想,您能如此迅捷行动,看也真是急了」
这时,一侍从掀起营帐前来,俯身在段励耳边言语几句,不多时便退了,段励听后,笑了笑
「江国将此行可带一女?」
江毅不明白他有何目的,老实回答道
「是其女,有何?」
段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连连拍手叫“好”
「其女真乃豪杰,有如此胆魄」
「佩服,佩服」
江毅不解的反问
「何事竟能让段将军称赞其女?」
段励也不答,慢悠悠给他一句
「还是江国将自己问罢」
另一边
江毅又入回自营,抬眼看向懒散喝酒的女子:
「子卿,为父若执意此般作为,你待何看?」
江渡卿慢悠悠的沏茶与江毅,答道:
「女儿并未觉得不妥,只是,父亲可是忘了一事?」
到此,她故意顿了下,她知道,他猜的出来。
江毅也不急,走至茶桌前也坐罢,江渡卿将沏好的茶推至他前。
江毅盯着那杯茶,这才晃悠悠的开口:
「如照子卿所说,怕是为父忘了合适的皇选之人?」
江渡卿端起的酒杯刚至嘴边,闻他此言一怔,随即恢复散漫的神态,放下茶杯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