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那里用晚饭时鼬正巧从外头回来。
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连黑色外套的领子翻了都不知道,还是泉体贴地帮他整理好衣领,拉着他去洗手。
“佐助今天来陪小樱上课吗?”
落座之后,鼬颇为揶揄地看着弟弟,后者正抱着和也喂他喝粥,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樱擦掉和也嘴边粘上的米粒。
他们夫妻二人你来我往,自己没吃多少,倒是把和也喂得饱饱的。
泉和鼬对视一眼,默契一笑,前者开口感慨道:“佐助和小樱以后一定很会照顾孩子吧。”
此话一出,樱帮和也擦嘴角的动作微顿,面颊微红道:“泉姐别打趣我啦。”
泉捂着嘴笑了笑,抬起手将一盘鸡翅往樱面前推了推道:“小樱多吃点吧,你太瘦了。”
樱点点头,很给面子地吃了三个鸡翅。
用完饭后,佐助本想跟樱一起回去,但刚牵上樱的手时鼬却匆忙地站起身叫住他:“佐助,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鼬的目光略过佐助与樱交握的双手,心中虽不忍,但有些事情他也不能徇私。
佐助很少见哥哥这副样子,当即决定留下。他缓缓松开握着樱的手,嘱咐她先回去,自己随后就到。
樱理解地点点头,与鼬和泉打过招呼之后就先行回去了。
……
樱洗完澡后跟往常一样回了卧室,她习惯性打开灯,坐到床上擦着半干的发尾。
发呆之余眼角一瞥,越看越觉得自己带来的背包有些奇怪。
盯着那深红的包许久,樱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包的方向反了。
樱顿时皱起眉头,放下毛巾,站起身走到包前蹲下,拉开拉链检查着里面的东西。
查看一番后,两只手指从包里摸出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纸条,樱反复看了看,确定自己从没有把这个东西放进包里,这才慢慢摊开纸张,上面是一句简短的话。
「明天下午四点,宇智波族地东街的云锦烧饼见。 上官弘一」
这张纸条犹如一个烫手山芋,让樱特别想装作看不见然后丢掉。
这才嫁来还不到一周,上官弘一就等不及了吗?
樱有些苦恼地坐到床边,边撕着纸条边整理着这几天她对写轮眼的所见情况。
她总不过就是知道了宇智波佐助那双写轮眼的样子和其副作用,但写轮眼的功能、弱点她还不太知道。
就这两个微不足道的消息可以让上原弘一放了她的父母吗?
显然不可能。
樱将撕碎后的纸丢进马桶里,按下开关,那几片碎得不成样子的纸片便顺着管道流入海洋。
……
“考验樱?”佐助面色不愉,语气有些愤怒,“父亲和母亲不是都说樱很不错吗,为什么还要再考验她?”
鼬示意他先别激动,他早料到弟弟可能会反应大点,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父亲说,就算小樱现在是你的妻子,但她确确实实是外族的人。非我族者其心必异,父亲想通过这次考验来看看小樱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宇智波族人”,鼬将冒着热气的茶水往他面前推了推,但佐助依旧沉着脸,明显不接受他的解释。
“那万一……万一樱……”,话说至一半时哽在喉咙,佐助眼底有挣扎和不忍,鼬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还记得泉之前那个被施了咒印的朋友吗?”鼬的手轻轻点着桌面,他没有明示什么,但佐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如果这次樱没有通过考验的话就极有可能与泉那个被施下咒印的朋友一般,只要泄露出任何关于宇智波的事情便会爆体而亡。
佐助袖子下的拳头紧了又紧。
……
走在回屋的路上时,佐助放缓了脚步,紧紧抿着唇,面色颇为忧虑。过路的侍女见到他之后自觉地行礼,随后离去,全程踮着脚不发出一丝动静。
拐弯时耳边传来观景湖上水车转动带着湖水入湖面的流水声,以及鸟儿停步在院落的树枝上时发出的的叽叽喳喳。
佐助在推门前停下脚步。
屋内开着暖色调的灯,透过门上的丝棉纸隐约瞧见一抹在动作的黑影,看距离佐助猜测她应该在沙发边上。
他深吸一口气,食指和中指扣上拉门侧边,轻轻一拉,满室灯光顷刻间从深色的橡木门泄出。意料之中的,樱刚落座到沙发上,见他回来了便笑着道:“欢迎回来。”
“嗯。”
佐助拖下木屐,将其摆放整齐后进屋,顺手关上了推门,让光与外面的黑夜隔绝。
樱随便按了个频道,侧眸看了眼坐到自己身边的丈夫:“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佐助将沾了寒意的深蓝色外套脱下,搁到沙发靠背上。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看着电视上变来变去的几个搞笑艺人:“一些小事而已。”
“那就好”,樱似乎替他松了口气,但那对碧眸却迟迟不肯看他,她的嘴角翕动几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该怎么说呢?
她在心里拟订了粗略的稿子,但真要开口时又犹豫不决。
终于,她勇敢迈出了第一步:“那个……”
佐助却突然截过她的话,黑眸直直地看着她的侧脸,他在捕捉她脸上的微妙表情变化,但同时自己内心也在纠结。似乎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挡着他接着深根挖掘下去。
佐助在此刻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看到樱做出任何一点背叛自己的事情。
“明天下午陪我去东街走走吧,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别总在宅子里闷着”,佐助捋了捋衣角的褶皱,语气自然。
闻言,樱心中一惊。她在心里打了半天草稿的要去东街的借口卡在嘴里,属实是没想到佐助先她一步提出来了。
“好”,樱赞同地点头。
这晚两人都心怀鬼胎,一个人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甩开另一个人独自前去煎饼店单刀赴会;另一个人则是在幻想着明天下午会发生的不同情形。
虽然才结婚几天,但佐助对于樱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甚至能猜到她替上原家的女人嫁来宇智波的原因——无二,樱身上没什么能威胁到她自身的东西,除了一对父母双亲和她春野的族人。
如果她明天真的为了远在上原族地的家人出卖宇智波,那算对还是错呢?
佐助看着电视上因为抛球动作失误而摔在地上却依旧露出笑容的艺人,又听到樱因为被艺人滑稽的样子逗笑的笑声,心中渐渐有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