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问一下,您知道鳞妖一族的英雄,海问香吗?”』
『米拉不是踌躇不前的性格,既然时机合适便直接开口了。』
『“很多人都这样问过我,而我给出的答案始终如一:是与不是关键在于相信与否。你若信了,那我便毋庸置疑。”』
『那鳞妖一边调控着灵脉薄膜的混淆度一边分心回答了米拉的问题。』
『“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因为据天界魁拔司记载,第三次魁拔战争后期,鳞妖海问香曾在灵山军中力挽狂澜将颓势扭转,她的存在甚至影响到了歼灭魁拔四的终局之战。但是…”』
『米拉略微沉吟,一直以来的各色见闻脑中回忆。』
『“但是现如今的鳞妖一族却普遍将海问香认做是万诗城海战抗击魁拔的大英雄,即便她后来不知所踪也依旧被鳞妖们世代供奉…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顺带一提,即便抛开成见单从个人角度上看,我依旧不认为魁拔司的档案会出现那么大的谬误。正因如此,海问香其人着实令人费解…!”』
『米拉一边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一边抽空观察起了逐渐混沌的海水,再联想到体表包裹的混淆灵脉薄膜,心中对这片海洋的本质有了些许猜想。』
『“事实如何我自身同样无法妄下定论,然则静心回忆之下,却也的确有迹可循。”』
『那鳞妖向他讲述了自己关于万诗城海战的模糊回忆。』
『“与其他遵循决定者们命令、一心下潜的鳞妖同胞们不同,我那时早早开启了第六脉门,一身脉术自认为已然展露的同胞中没有能比得过我的。正所谓‘心怀利器,杀心自起。’既然事实上已经拥有了足够抗击魁拔保卫家园的力量,我便不会再甘心下潜。”』
『“随后,我独身上浮,然而越是接近水面,断肢残骸、沉船废墟拼凑的尸山血海之景便越是清晰可见。自那时我便知道,她们失败了。我那冒进的同胞们,被破釜沉舟的同仇敌忾之情冲昏了头脑,以近乎殉道者的姿态以卵击石,直直冲向了魁拔的旗舰,最终将万诗之海染成了妖艳的猩红色。”』
『“但我不一样。即将浮出水面时,震惊、仇恨、哀怨,种种情绪脑海中翻涌,而我却依旧维持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酷。常言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大概是同样的道理吧。”』
『“紧接着,我将海中散落的纹耀收集。因为我依稀听见,那些逝去的同胞们,她们遗留的声音隐约间呼告…‘不要在沉默中逝去,为了生存,挣扎中呐喊!’于是我做出回应:上浮、下潜、上浮、下潜…”』
『“并非以卵击石,而是在灵山军触及不到的地方,用血淋淋的冰刺凿穿他们的船底。不断改换着自己的位置,让他们误以为沉默的复仇者成百上千。就这样,混乱中恐慌蔓延,那紫发的魁拔甚至亲自出手阻击,欲将我置之于死地。”』
『“危急关头,那些逝主的纹耀一齐回应了我,万诗血海中顷刻间星河倒挂!于是乎,趁他失神的一瞬间,澎湃莫名的庞大脉能在我体内流转,随后无与伦比的猩红冰晶化作血色流星,将他旗舰狠狠刺穿!”』
『“沉默中,那魁拔先是同我隔空对视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愈发逼近的联盟海军。轻微叹气之后,携众掉头逃命去了。”』
『回忆到此结束,米拉陷入了沉思。』
『“如何,可曾为你稍稍解惑?”』
『那鳞妖偏头看向米拉,期待着他的反应。』
『“不曾,反倒更加疑惑了…”』
『互相矛盾的认知连续冲击之下,米拉小脸皱成了苦瓜样。』
『“噗~倒也不必这般较真…”』
『那鳞妖似乎笑了一下,认真盯视着米拉眼眸。』
『“因为某些时候赝品也会成为正品,一厢情愿之下,是真是假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