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的光，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王九，衬衫都已经被血洇湿，大片大片的暗红在王九那花哨的衬衫上格外显眼。
梁佳媛蹲下身推了推王九，男人包裹着衬衫的手臂热得吓人，过高的体温让梁佳媛觉得有些烫手。
彼时的梁佳媛还在读书。
龙卷风一直觉得自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一定要把她送到外面的世界里，过清清白白，安安稳稳的生活。
所以，那时的梁佳媛对于这些帮派之间的事情半点儿都不知道，龙卷风从不和她讲，信一也一起瞒着她，只偶尔带她去参加个饭局，大概是想叫其他帮派的认认人，别不长眼的动她。
梁佳媛虽然体会到了一点点自家龙叔和大老板之间的微妙，但只当是龙叔看不上大老板的不讲义气，对自家小弟都不护着。
至于王九，只当是见过面的点头之交。
好吧，好像也没有点头。
只是那时的梁佳媛做不到见死不救，冒着雨又出去买了绷带、消毒水、退烧药，想了想又去便利店买了一瓶甜牛奶。
回到破屋的时候，王九还躺在地上，动都没有动一下。
梁佳媛好不容易把人扶了起来，靠在了墙边，解开衬衫扣子，轻轻地褪下，生怕碰到了伤口。
梁佳媛处理伤口的手法还是很熟练的。
信一八年前就进了龙城帮，自从那时开始就总是受伤，梁佳媛的卧室里开始常备医药箱，还专门去找四仔学习如何处理伤口，都是为了信一。
哦，再加上一个十二少。
处理好伤口之后，梁佳媛叫醒王九。
王九睁开眼睛就看见近在咫尺的梁佳媛，白白嫩嫩，细细的脖颈似乎用点力就能扭断。
他认得梁佳媛的，之前在饭局上见到过这个女仔。
很靓。
乖巧又端庄，浸润着书卷气。
安安静静地坐在龙卷风和蓝信一的身旁，一身洁白的小裙子，新潮的发型，像是个小公主一样，在一群黑帮大佬和头马之前显得格格不入。
王九其实没有晕，也没有睡着，只是身上的伤让他晕晕乎乎，懒得睁眼，察觉到梁佳媛没有恶意后更是放松。
“靓女，干嘛啦？”
王九就算受了伤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吃药啦，都要烧成傻子了还睡！”
王九接过梁佳媛手里的药，像是好奇的小孩子一样摆弄翻看。
吃药对于王九来说可是个稀罕事，大老板才不会管他，不管是替他办事受了伤，还是他亲自打出来的伤，他都不会管。
王九自己也不在乎，挺过去就继续苟活，挺不过去就死了算了。
王九把药片塞进嘴里，连水都没用，嚼了嚼就咽了下去。
“呐，给你。”
是梁佳媛刚刚买的那瓶甜牛奶。
这款退烧药梁佳媛吃过的，苦的要命，每次都要信一和龙卷风哄了又哄，再备上糖块才肯吃，就这样还要含着糖块窝进信一怀里哼哼唧唧半晌。
王九从没喝过甜牛奶，顺滑的牛奶划过喉咙，甜滋滋的味道漫过味蕾，王九咂了咂嘴。
好像比大老板给他的那瓶朱古力奶更甜，更好喝一些。
也是从那以后，王九装朱古力奶的柜子被清出了一半，放甜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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