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佳媛抬头的瞬间，信一敛去眼底的晦暗，伸手攥住梁佳媛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像是没骨头一样，曲起手臂搭在梁佳媛的肩上，整个人都软趴趴地靠过去。
梁佳媛垂眸，盯着信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感受到信一手心的细密汗意濡湿了自己的腕部皮肤。
这几天气温不低，加上刚刚在外面追着眼前的寸头男人跑了许久，还和他交了手，信一热得满头大汗。
梁佳媛温声唤了旁边人的名字。
“提子，去把风扇打开。”
提子点点头，伸手按下开关。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风扇吱呀呀地转了起来，随之转起来的还有那个挟持了龙卷风的寸头男人。
龙卷风卸了他一条手臂，顺便赏了他一拳，旋风拳名不虚传，威力甚大，让寸头男瞬间飞起，重重地撞在了栏杆上。
龙卷风倒是脸不红，气不喘，一个乌龙绞柱利落起身，还接住了刚刚弹到空中的半截香烟。
可梁佳媛分明看到了龙卷风接住香烟时颤抖的手。
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的事实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开始正视。
龙叔已经不再年轻了。
“龙哥，要不要帮手啊？”
龙卷风顿了一下，淡淡地吐出一句：“三姑，你怎么不早说啊？”
两句话惹得整个屋子的人都笑出声来，除了那个跌坐在窗边的寸头男人。
男人沉默不语，只是捏紧了手里的布袋子，眼神戒备地望着面前的一群人。
信一含着烟，又帮三姑拉下烫发的罩子。
“烫发啦！”
龙卷风又把手里的半截香烟塞进嘴里，叼着烟坐到一旁的理发椅上。
信一牵着梁佳媛走到龙卷风身后。
“怎么回事？”
信一抬眸看了一眼那人，低声说道：“那个傻子带粉进来卖啊！”
“不懂规矩。”
龙卷风倒也没太为难他，只是叫他走。
事情解决了，信一挥挥手叫一群人离开，三姑也烫完了发，结账走人。
刚刚人多，梁佳媛不想在一众小弟面前下他们两个的面子。
现在人都走了，整个理发铺只剩他们三个人。
梁佳媛抿着唇，一把扯下两人嘴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就扔在龙卷风刚刚扫干净的一小块地面上，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去端糖水。
一大一小，两个烟鬼！
龙卷风看着地上两支还没抽完的烟和零星的烟灰，抬头和信一对视一眼，撇撇嘴，没说话。
锅里的雪梨银耳羹还没凉，盛在碗里，薄瓷碗导热快，端起来还有点烫手。
瓷碗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次叫我去端啦，手都烫红了。”
信一注意到梁佳媛指尖的红，心疼地抓起女仔的一双手，凑到唇边吹了吹。
梁佳媛抽回自己的手，伸出食指恨恨地点了点信一的额头。
“少贫，你自己说这是你今天第几支烟？”
“刚刚第四……”
信一伸出手，耍宝一样地比了个四。
“好好说！”
“好吧，第六支。”
信一的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垂着头，小卷毛略显凌乱地搭在额前，像只做错了事连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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