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席不敢出去太久,毕竟这里还是学校,要是被老师或者教导主任看到了总归不好解释。所以,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他便急匆匆地提着一个食盒儿回到了医务室。
“梁舟檐,我回来了。”然而,医务室里却没有人回应他。燕少席心里一沉,心想是不是自己刚刚惹恼了梁舟檐,让对方不愿意搭理自己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推开了门。
可是,当他走进房间时,却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原本应该躺在上面的梁舟檐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猛地一揪,连忙跑到病床前查看,只见那输液的药管儿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药水,很明显是被人强行拔掉的。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燕少席顿时感到一阵烦躁,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将手中的食盒重重地放在桌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梁舟檐不可能走远,他现在还发着高烧,而且腿也受伤了,怎么可能跑得很远呢?想到这里,他决定先在附近找找看。
于是,他迅速向门外跑去,眼睛紧紧盯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是,这个时候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几乎看不到学生的身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老师路过。
—— ——
而另一边,梁舟檐正拖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走向办公室。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的腿不停地颤抖着,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且,由于他刚才用力拔掉了手上的针头,导致鲜血不断从针眼处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李老师,我要请假。”终于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梁舟檐喘着粗气,声音微弱地对里面的老师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脆弱,似乎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因为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必须再快一点……,因为燕少席去不了多久的,他奋力跑到这里后,脸色更加苍白了。
班主任看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敢太耽搁,给他父母打了电话后就开了假条。
拿了假条的梁舟檐也顾不得老师的唏嘘关怀,便又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前跑,他敢说跑1km时都没那么卖力。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学校门口了,梁舟檐从左侧看到了燕少席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然而这一次,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因为燕少席的出现而感到感动或欣喜,反而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迅速躲到了一座雕塑的后面,静静地等待着燕少席离开。
为什么要躲他呢?就在梁舟檐蹲下的那一瞬间,这个问题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告诉他,必须躲开燕少席。
也许是因为过去发生过太多让他难以预料和承受的事情吧,他已经不敢再轻易去面对可能带来的后果了。
实际上,仅仅是看着燕少席此刻的表情,梁舟檐就不敢贸然走出去了。
毕竟,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又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呢?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真的不敢再冒险尝试了。
直到确认再也看不到燕少席的身影,梁舟檐才站起身来,快步走向校门口。他向保安展示了自己的请假条,然后终于踏出了校门。
深深吸一口校外的新鲜空气,梁舟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他终于走出了学校,重获自由。
虽然每天都会从学校里出来,但只有今天,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这种由衷的喜悦和满足。
他今天真的好疲惫,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梁舟檐缓缓地低下了头,金黄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发梢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然而,他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却显得更加苍白和憔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李知宴,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是否已经安全到家。时间过去了大约三个小时。
知宴母亲会不会对她进行精神上的攻击呢?或者更糟糕的,会不会直接采取暴力手段呢?
梁舟檐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了如今这般局面。
而李知宴,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要承受如此多的苦难。
“都是因为我……”他无声的指责自己。
就在这时,一整天压抑在心头的委屈终于化作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淌而下。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声地哭泣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一道道泪痕清晰可见地刻在了他的脸庞上,最后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
然而,他并没有伸出手去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因为他知道,无论怎样擦拭,都无法止住这源源不断的悲伤与委屈。
“擦不完的,太委屈了......”他默默地在心底念叨着这句话,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表达内心深处无尽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