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阳光明媚,罗月在花园中教长乐公主画画。花园里繁花似锦,彩蝶纷飞,两人笑声不断。长乐公主认真地挥动着手中的画笔,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问道:“母妃,你看我画的好看吗?”
罗月温柔地笑着回答:“长乐画得真好,母妃很喜欢。”
就在这时,郑婉仪路过花园,见了罗月与长乐公主,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微微福身,可那行礼姿势敷衍至极,起身后便阴阳怪气开口:“皇贵妃纵使您再怎么受宠又如何,连个孩子都生不出,也只能教别人孩子。”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突兀地划破了花园的和煦。
罗月听后,秀眉微微一蹙,她还未及开口,长乐公主却像是被激怒的小兽,“蹭”地站起身来,几步跨到罗月身前,张开双臂,似要为她挡住这恶意。小脸蛋涨得通红,大声说道:“父皇说了,他的孩子都是母妃的孩子,我和哥哥长大都会孝顺母妃,不许你乱说!小心我告诉父皇,让他罚你。”那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在花园中回荡。
郑婉仪脸色一僵,嘴角抽了抽,似是不甘就这么被个孩子噎住,又强行辩道:“公主你年纪小不懂事,皇贵妃如今对你好,那是她没有福气生下自己的孩子,若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如此吗?本宫肚子里的弟弟才和公主血脉相连呢。”
罗月眼神瞬间冷冽下来,仿若春日暖阳被乌云遮蔽,她厉声斥道:“郑婉仪,注意你的言辞,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
郑婉仪却冷哼一声,不予理会罗月,胸脯微微起伏,显然正欲再度发作,那架势好似要将这花园搅得个天翻地覆。
此时,皇后听闻御花园里郑婉仪冲撞皇贵妃,匆匆来到花园:“郑婉仪,不得以下犯上。”
郑婉仪见到皇后过来,急忙福身行礼。长乐公主听闻皇后的声音跑到皇后身边拉着皇后的衣角,委屈地说道:“母后,郑婉仪不尊敬母妃。”
皇后听闻脸色一沉,看向郑婉仪,威严地说道:“郑婉仪,你越发没有规矩了,还不快向皇贵妃赔罪。”
郑婉仪心中虽不情愿,但迫于皇后的威严,只好低头说道:“皇贵妃娘娘,是臣妾失言了。”
罗月轻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
皇后说道:“皇贵妃大度,不与你计较,但你也该自省,皇贵妃身份尊贵,你不可再胡言乱语,你有身孕本该修身养性。”
郑婉仪咬了咬嘴唇,道:“臣妾知错,再也不敢了。”随后行礼告退。
皇后笑着拉起长乐公主的手,对罗月说道:“让妹妹受委屈了,这后宫之中,总有些不知分寸之人。”
罗月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后娘娘解围,臣妾无妨。”皇后点了点头,看着长乐公主的画,夸赞道:“长乐画得真不错,定是妹妹教导有方。瞧瞧这蝴蝶像活着似的。”三人在花园中又说了会儿话,气氛融洽。
当天夜里,宫中就传出消息,郑婉仪因在御花园中冲撞皇贵妃的事,被李世民禁足,生下孩子后送往皇后宫中抚养。
杨昭仪和韦昭容听闻这个消息后,在宫中一处清幽的角落私下议论起来。杨昭仪眉头微蹙,一脸不屑地说道:“这郑婉仪啊,纯粹是自作自受!她本就没什么恩宠傍身,虽说有了身孕,可陛下也未曾对她多加关注,上次动了胎气,陛下才派了太医院专程伺候,你瞧瞧才几天就这般不知好歹,竟还敢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地对皇贵妃无礼,简直是自寻死路!”
韦昭容连连点头,应和道:“姐姐说得极是,皇后娘娘都出面了,她怎能不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我还听说啊,长乐公主在王府时就与皇贵妃亲近得很呢……”
“是啊,当年在王府里,那三个孩子都喜欢皇贵妃呢!”杨昭仪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韦昭容脸上满是疑惑,忍不住询问道:“姐姐,可不知为何,陛下那么宠爱皇贵妃,皇贵妃又那般喜欢孩子,他们为何不自己生孩子呢?真的是上天不曾眷顾吗?”
杨昭仪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本宫只知道,这皇贵妃乃是陛下当年亲自向先帝求娶的。当年被赐婚给陛下时,她与皇后在王府平起平坐,受尽荣宠,陛下对她可谓是专房专宠。曾经我初入王府,满怀憧憬,也想在陛下的心中争得一席之地,为此我费尽心思,精心装扮,努力迎合陛下的喜好。可最终,一切都是徒劳,什么都没落到。”
说到此处,杨昭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和无奈,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继续说道:“在王府时,皇贵妃性子可没现在这样柔和。那时的她,任性骄纵,稍有不如意,便会与陛下使性子,甚至还把陛下赶走过很多次。可即便如此,陛下对她的情意始终不变,每次都会屈尊降贵,低声下气地哄着她。而我呢,一直未有出头之日,若不是陛下登基,后来因朝堂议论子嗣之事,恐怕陛下都不会正眼瞧我一下,也就那一次,陛下让太医算准的时间,怀上了恪儿。如今啊,陛下更是再也未曾宠幸过我,即便去了,也只是看看恪儿罢了。有时候我在想,难道我就如此不堪,入不了陛下的眼?我也是曾经先皇赐给陛下的,可又能怎样呢,这就是后宫女子的命运啊。”
韦昭容轻轻拍了拍杨昭仪的肩膀,安慰道:“姐姐莫要太过伤心,我也是一样,陛下为了留子嗣,也是煞费苦心,只那一次有了宽儿,也从未再来过,不过好歹咱们如今还有皇子依靠,日后说不定还有转机。盼着皇子们以后有出息,我们也就有了依靠。”
杨昭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只是这后宫的日子,哎,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形……”
这一日,罗月在宫中的小径上漫步,正巧碰上杨昭仪的儿子李恪和韦昭容的儿子李宽,蹲在地上玩。奶娘与嬷嬷陪在跟前。奶娘与嬷嬷见到罗月急忙行礼,李恪和李宽也学着向罗月行礼,奶声奶气地说道:“拜见母妃。”
罗月微笑着说道:“快起来吧,两位小殿下在玩什么呢?”
李恪奶声奶气地回答:“母妃,我们在看蚂蚁。”李宽则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罗月,说道:“母妃,您好漂亮。”罗月被他天真的话语逗笑,说道:“宽儿嘴巴真甜。你们很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们呢,如今都长大了…”
李恪说道:“母妃,我们长大也会和大哥,二哥一起上尚书房吗?”
罗月轻轻点头,说道:“当然了,你们的父皇还会教你们习武射箭呢。不过你们现在还小,应该好好玩。”
就在这时,杨昭仪和韦昭容从不远处匆匆赶来。杨昭仪行礼道:“见过皇贵妃娘娘。”韦昭容也跟着行礼,眼神却在罗月和两位皇子之间来回扫视。罗月说道:“免礼,我看着两位小殿下在玩,说几句话罢了,他们小嘴真会说话,你们照顾小殿下有心了。”说着摸了摸李恪的小脑袋。
杨昭仪福身道:“娘娘谬赞了。照顾皇子们是臣妾等的本份。”说着拉起李恪的手,又笑着说:“娘娘,恪儿这孩子向来调皮,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罗月微笑着回应:“杨昭仪言重了,四殿下乖巧懂事,何来冒犯之说。”
韦昭容也赶忙说道:“宽儿也是,整日只知道玩耍,不好好读书。”李宽嘟着嘴说道:“母亲,我有好好读书的。”
罗月微笑着说道:“孩子还小,正是玩耍的时候,慢慢教导便是。”
杨昭仪和韦昭容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杨昭仪说道:“娘娘说的是,只是这孩子日后的前程,还得仰仗陛下和娘娘的照拂。”
罗月说道:“本宫能帮衬的,自会帮衬。”
说罢,罗月便转身离去。杨昭仪和韦昭容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各有所思。李恪问道:“母亲,母妃说她还抱过我们,是不是真的?”杨昭仪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啊,抱过。”韦昭容也拉着李宽说道:“走,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