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令人几近窒息的寂静氛围之中,佩儿脚步匆匆,神色慌乱地疾步走进来。她进门后,匆忙行了一礼,便迫不及待、焦急万分地说道:“陛下,娘娘方才好不容易才安睡下,可没过多一会儿,便在梦中骤然惊醒,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奴婢们使尽浑身解数,怎么都安抚不住,实在是没了任何法子,这才赶忙来告知陛下。”
李世民听闻此言,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一拽,瞬间站起身来,那动作快得如同闪电划破夜空。他二话不说,抬脚便朝着罗月的寝宫大步流星地赶去,步伐急切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王顺赶忙紧跟其后,脚步匆匆。罗成、秦叔宝和裴元庆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满满的担忧,随即也急忙跟在李世民身后,衣袂随着他们的疾行而纷飞飘动。
众人赶到凤梧宫的寝宫时,只见罗月如一只受伤受惊到了极点的小兽,蜷缩在床脚。她泪流满面,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不停地落下,很快便浸湿了大片的被褥。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着,那颤抖仿佛是从灵魂最深处迸发而出,根本无法抑制。嘴里还在不断地呢喃着:“爸爸妈妈,我要回家,我好害怕,我不怕复习资料了,不怕去补习班了……”
李世民见此情景,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双无情的大手狠狠撕裂,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一个箭步冲到罗月身前,迅速蹲下身子,紧紧地握住罗月的手,声音温柔且饱含坚定地安抚道:“月儿,不怕,朕在这儿呢,朕就在你身边,什么都别怕。”
可此时的罗月,仿若完全陷入了自己内心恐惧的世界,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她眼神恍惚迷离,空洞无神,只是机械地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的世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罗成见此,眼眶瞬间泛红,心急如焚地大声道:“月儿,你快醒醒啊,快清醒清醒些!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胡话呢?别吓哥哥呀!”
秦叔宝也赶忙走上前,声音里满是深切的关切:“月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让你如此惊恐害怕?你告诉我们,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亲人。”
裴元庆亦是一脸忧虑,眼眶微微泛红,焦急地说道:“月儿,到底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别一个人默默承受,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罗月仿若被这声声呼唤唤醒了些许神志,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众人,然后轻轻地摇着头,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寒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家,我在这里改变的太多了,我好害怕,我爸爸妈妈因为这些改变会不存在,我不要,我想他们,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被困在了这里……”
李世民用力拥着她,仿佛要将自己身体里所有的力量与温暖都传递给她,语气愈发坚定地说道:“月儿,别怕,朕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让你心安的法子,定不会再让你遭受这般苦楚。”
然而,罗月却仿若陷入了绝望的无底深渊,她猛地用力挣脱李世民的怀抱,大声哭喊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的忧虑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头,却又实在是手足无措,那眼中的无奈仿佛都能凝结成实质,弥漫在整个房间。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佩儿,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微微咬了咬嘴唇,突然开口说道:“娘娘之前也偶尔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李世民眉头瞬间紧锁,如同拧紧的麻花,他急忙转头看向佩儿,目光中满是急切:“佩儿,你仔细说来,娘娘还说过什么?”
佩儿微微低头,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有一次,娘娘独自一人在房里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手机’‘电脑’,还有‘考试’,奴婢当时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是不明白这些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罗成一脸疑惑,那表情就仿佛听到了来自外星的语言:“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词儿?我从未听闻过。”
秦叔宝微微皱眉,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或许,这与月儿如今的状况息息相关,其中定是隐藏着什么关键信息,我们不可小觑。”
裴元庆也附和道:“可这些词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咱们与她相处这么久,平日里她从未提及过这些啊。”
秦叔宝转头看向李世民,恭敬地拱手说道:“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先让太医给月儿开些安神药,让她先睡个安稳觉,平复平复此刻大乱的心绪。此刻月儿心神大乱,咱们即便急于知晓真相,也得先稳住她的心神,否则,恐怕会再生变数。”
“也好,王顺,快去宣太医。”李世民微微点头应允,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王顺听到命令急忙退出去前往太医院宣太医来瞧瞧。
李世民心疼地将罗月轻轻拥入怀中,仿若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住这世间所有的风雨,轻声细语地说道:“月儿,先让太医开点安神药,你好好睡一觉,朕定会想到办法的,别怕,有朕在呢。”
罗月抽泣着,声音微弱得仿若蚊蝇振翅:“陛下,我真的好想回家,我好痛苦。”
不多时,太医背着药箱,一路小跑,匆匆赶来。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为罗月把了脉,手指搭在罗月的手腕上,神情专注。片刻后,太医缓缓起身,恭敬地说道:“陛下,娘娘这是忧思实在过重,致使心神大乱,长此以往,恐伤根本。臣这就去开安神的方子,让娘娘早些安睡。”
李世民挥挥手,急切地说道:“快去,务必让娘娘尽快入睡,朕不想再看她受苦。”
不多时,佩儿与福儿端着熬好安神药与糖莲子进来,罗月服下太医开的药,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渐渐睡去。那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缓了一些,只是睡颜依旧带着几分惊恐,仿佛梦中仍被恐惧的阴影笼罩。
佩儿轻声说道:“陛下,您也歇息一会儿吧,娘娘这儿有奴婢们照看着,您放心。”
罗成却仿若根本没有听见佩儿的话,他独自一人走到外殿,开始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儿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与她一母同胞,自幼相伴长大,怎么就对她说的这些奇怪的词毫无头绪,都不知道它们寓意何为?”
福儿在一旁,犹豫了许久,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终于还是小声开口:“陛下,各位将军,会不会和娘娘的前世有关?奴婢听闻,有些人会有前世的记忆残留……”
“什么前世今生,休得胡言乱语!”李世民正在心烦意乱之际,闻言顿时怒喝道,那声音仿若雷霆炸响,在殿内久久回响。
裴元庆皱着眉头,仿若陷入了一场深沉得如同黑洞般的思索。良久,他缓缓说道:“也不是全无可能,月儿与咱大唐的其他女子相比,确实透着股与众不同的劲儿。她口中那些奇怪的话语,还有她之前莫名其妙失忆及这段时间的恐惧与梦魇,或许真有什么超乎寻常的缘由,咱们不能轻易忽视。只是从天马关失忆到现在的梦魇与恐惧相隔这么久,又怎么解释?”
秦叔宝也点头表示赞同:“陛下,臣也曾听闻一些奇闻异事,有些人确实会有前世的记忆残留,或许月儿正是如此。只是,她之前一直好好的,为何会突然这般?这其中缘由,实在让人费解。”
李世民听了众人的话,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虚弱,缓缓地坐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眼中的痛苦仿若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数的无奈与自责。
就在这时,内殿传来了细微的动静。罗月在床榻上睡得并不安稳,仿若陷入了另一个可怕得如同炼狱般的世界。她睡梦中呓语不止,声音颤抖且带着无尽的恐惧:“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真不该来这里啊!”佩儿与福儿站在床边也不知还如何是好。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快步走进内殿。只见床榻上,罗月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若刚从水中捞出一般。身躯微微颤抖着,那颤抖仿若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脆弱而无助。
“我不该妄图改变历史的。我改变了裴元庆的生死,改变了哥哥的结局,甚至改变了表哥和蓉蓉姐的命运,我真是罪不可赦!还有这大唐如今的局面。”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震惊得呆立当场,仿若被一道定身咒给定住,一时间不知所措。彼此对视,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完全不明白罗月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罗月的眼角滑落一串串晶莹的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珍珠,接连不断。她的嘴唇颤抖得愈发厉害,再次呢喃:“我不该卷入那千古一帝的后宫,更不敢奢望着能得到他的宠爱。我的出现,让本应被李世民宠爱的女人也都落得凄凉的下场,这都是我的罪过!我……”她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若要抓住这世间最后一丝希望:“我好害怕,这些改变会让我原本的世界消失不见,会让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不复存在。可是,可是我却走不了,我被困在了这里。我错了,我不该这般的,我要离开,我给大家带来的只有麻烦,只有灾难!”
然而,罗月依旧沉浸在那可怕的睡梦中,呓语未停:“我不该妄图改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现在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众人听清楚罗月这一番呓语,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个个震惊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一时间,整个寝宫仿若被一层沉重得如同铅块般的阴霾所笼罩,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仿若雷鸣在耳边炸响。
李世民痛苦地闭上双眼,一行眼泪顺着他刚毅的脸颊缓缓滑落,仿若破碎的珍珠。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月儿,朕究竟该如何才能护你周全,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这都不是你的错。”
裴元庆则仿若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双手抱头,缓缓蹲在地上,那痛苦的神情仿若心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刺。他声音哽咽地说道:“月儿,都是我不好,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受了这般苦楚。”
罗成自责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喊道:“月儿,是哥哥无能,竟不知你承受了如此之多的痛苦和压力,哥哥没有早早发现你的异样,哥哥对不起你啊。”
秦叔宝亦是满脸懊悔,长叹一声说道:“都怪我等疏忽大意,未能及时察觉月儿的异样,未能护得月儿周全,我真是罪该万死。”
那沉重的自责与忧虑,仿若汹涌的潮水,在寝宫中肆意蔓延,无情地淹没了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