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时间设定大概是哥哥上大学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夏以昼，天已经亮了］

<夏以昼视角>

一个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午后，奶奶牵着一名陌生小孩走到了他面前，果然不论什么时候，奶奶都笑得很慈爱。“以昼，来，带着妹妹去玩吧……”，奶奶将她的手递过去。

眼前人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好像一件空洞的易碎品，里面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填充，左右都不像个人，倒是只觉得是一具生命体。

他接过了她的手，什么都没想，只是依稀地感受到，她以后会是他的亲人了……起初她什么都不会，他什么都愿意教。而后他总是先一步学会，她也努力去跟着学会。

他知道，这是奶奶因为心软而留下的宝物，他也学着去爱护她。他看着她的目光从呆滞变有神，听着她慢慢学会叫“哥哥”，感受着她的情感逐渐丰盈，她一步一步变得鲜活有魅力。她的身影在他的生活中越来越具体，触手可及。

于是……这份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藏在心底的情感暗暗发了芽。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越来越在意她的身影，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放肆。仿佛只有停留的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他才能切实感受到她的存在。

可是……她是妹妹啊……

他把自己从一场可怕的梦中拉出来，额头上还闪烁着细密的汗珠，至少现在，他再也不敢睡着了。

他发了疯似地在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寻找，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是她第一次被别人告白的时候吗？是第一次因为获奖开心而拥抱他的时候吗？是第一次吵架她赌气不理他的时候吗？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充满生气的眼睛……

不对，不对，一切都错了，这是对亲人的关心和牵挂，这是奶奶和他们小心翼翼拼凑的珍宝。家人之间最深的羁绊……

想到这里，他越发厌恶，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去破坏这样的和谐？他简直是个罪犯，罪不可赦。

他几乎要抓狂了，蹲在地上用力扯住自己的头发，妄图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让自己清醒，可是越是清醒就越是痛苦，那束他不断地想要去扯断的情丝早就已经布满了全身。

是的……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窗外透出一丝黎明的光，不是很亮，但足以将他现在的狼狈照得清晰。他在客厅的角落蜷缩着，这样光线就可以慢一点找到他，再慢一点好吗？他在心里祈求。

可是，夏以昼，天已经亮了。

她和往常一样从房间里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

“哥，早上好”

“早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他强装淡定，用他自以为非常自然的姿势起身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冰苹果递到她面前。

不敢看她……

“快吃吧，上学要迟到了”，他背过身，说话的语气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她当然不会听出来了，因为他故意把整理厨具的声音弄得很响。嗯，非常拙劣的掩饰。

“哥，高考压力好大，我有点累”，她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他的背后，用手臂一把环住了他的腰，把自己的侧脸贴在他紧实的后背上。

他心里一紧，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悬在了半空中，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那一刻，似乎周围的音量都被她调低，只能听见从后背处传来的心跳声。咚…咚…咚…震得他心尖发软。

可是，很快他就被残存的理智唤醒，心绪仿佛从高空坠落下来掉进海里，不着痕迹。

他转身，和往常一样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抚，微笑道:“压力大了就休息一会儿吧，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哥哥都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听到这里，她抬起头看向他，用那一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眼睛。她的眼底好似有春水荡漾……是他的错觉吗？一定是吧……

他依然还是用最熟悉的眼神去看她，虽然有些勉强，但欺骗他自己也很足够了。

他突然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她下一步动作打断了。

她松开自己的手臂，“哥，要迟到了，苹果太硬了吃不下，我走了。”

当他蓦地反应过来，周围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怔怔地看着餐桌上的苹果，突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夏以昼拿起桌上的苹果，转到被咬下一块的那一面，轻轻咬下一口，苹果的果肉暴露在空气中会氧化得更快，就像他心中那不可言说的秘密，难以下咽。

<妹妹视角>

对她来说，夏以昼一直是哥哥，从小就是。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不满足这样的关系。

很多时候，她都会在心里偷偷地把“夏以昼”和“哥哥”分开。

这样的小心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哥哥知道的，她心里一直这样想着。

月光透过窗帘，撒下一片皎洁，照得空气中尘埃的身影若影若现，此刻，在她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处地方存在着什么东西，忽明忽灭。

她失眠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知道是哥哥起床去为她做早餐了。从前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哥哥就这样，现在他难得回来一次却也还是这样，一点也没变，从始至终变的都只是她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把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包裹起来，像一个害怕被抓包的小偷。她想起以前惹夏以昼生气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把自己藏起来，害怕看到哥哥生气的样子，总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去了。可是哥哥每次都没有责怪她，事情最后总是以哥哥小心地安抚她结束。

夏以昼根本就不会生气……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没有特别好，她爬下床，侧着脸贴在房门上，静静地听着哥哥因忙碌而不经意间制造的轻微的动静，她听得怵怵地……

她把双手叠在一起，撑在脸庞。她知道夏以昼就在门外，只要打开门就可以见到他，就可以听到他永远温暖的声音，就可以牵起他的手，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他……

“真的…可以吗？”每当这句话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思绪就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就像被龙卷风卷起的枯叶，等到最后停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否还是完完整整的一片。

本就不明所以的情感，在周围人的一声声压力和期待中变得像已经耗尽了生气的绿叶，轻轻一碰或许就会变得七零八碎。

她总是会在无人知晓的夜晚，偷偷拼凑起无数的小细节，来证明……夏以昼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真的吗，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夏以昼对心上人的喜欢？她的情绪几乎濒临崩溃，眼底也不知何时浸满了泪水，被月光照得恍惚。

如果，能让他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打开房门，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向客厅，直到看到夏以昼从角落出来，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

他还是和以往一样，把她的喜好记得很清楚，也会督促她吃些水果，可这一次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是错觉吗？她总觉得有一瞬间哥哥在把他的视线从她身上剥离开来。他不敢看她？

可她总归还是胆小的，也不会去多琢磨这一瞬间究竟是怎样一回事，顺手拿起了手边的苹果咬了下去。

好冰……

一瞬间寒冷的刺激让牙龈突然敏感，说不上来的酸楚涌上心头，侵占大脑，最后化作一滩汪洋里的艳色留在眼眶打转。

她搂住了他，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心最后会不会说谎。显然，心脏用它最剧烈的跳动给予她回答并催促她将爱意宣之于口，她喜欢夏以昼，好喜欢，好喜欢……

可是，那句还未说出口的依赖，被哥哥的手掌温柔地抚平，掀不起一点风浪。他说他会一直等她回家，不管结果怎样……以哥哥的身份。

后半句他没有说，她却好像已经听到了。

于是她丢下只咬了一口的苹果，落荒而逃，像个犯了错事的小孩子，怕家长生气，又怕家长看见自己掉眼泪。

她又忘了，夏以昼根本不会生气，或者说，哥哥根本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