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毒面具让沈昭意的视野变得狭窄。
她半拖半抱着昏迷的吴世勋，跟着林小雨穿过弥漫着绿色雾气的走廊。
每走几步，吴世勋就会剧烈抽搐，蓝色的血管在他皮肤下诡异地跳动。
林小雨副作用开始了。
林小雨声音闷在面具里。
林小雨他的记忆正在重组...
沈昭意想起那份《荆棘计划》的文件，胃部绞痛起来。
如果吴世勋的记忆真的被篡改过...如果他接近自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林小雨左边！
林小雨突然拽着她拐弯。
身后的走廊传来重物倒塌的巨响，绿色毒雾如潮水般涌来。
安全出口近在咫尺时，吴世勋突然苏醒。
他一把扯掉防毒面具，眼神陌生得可怕。
吴世勋沈...昭意？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吴世勋举报...自己父亲的那个？
沈昭意如坠冰窟。
没等她回答，吴世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喉骨。
吴世勋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父母...
林小雨抄起灭火器砸在吴世勋后脑。
他闷哼一声松了手，再次陷入昏迷。
沈昭意瘫坐在地上咳嗽，泪水模糊了视线。
林小雨记忆混乱期...
林小雨喘着气解释。
林小雨毒素会激发最痛苦的记忆...
安全门被撞开的瞬间，沈昭意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老板娘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陈局的头颅。
"丫头..."
她摇晃了一下，"老娘说过...最危险的地方..."
话没说完，老板娘轰然倒地，露出背后插着的三把手术刀。
林小雨尖叫着扑过去，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一队特警按在地上。
"全部带走！"
领队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与吴世勋七分相似的脸，"尤其是那个纹身师。"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沈昭意眼睛生疼。
她已经坐了六个小时，手腕上的铐子磨破了皮。对面的单向玻璃映出她憔悴的脸，和肩胛骨处隐约可见的荆棘纹身。
门终于被推开。
那个像极了吴世勋的男人走进来，肩章上的警衔显示他是省厅的高级督察。
吴世杰吴世杰。
他简短地自我介绍。
吴世勋吴世勋的哥哥。
沈昭意的心脏漏跳一拍。
吴世勋从未提过他有个哥哥。
吴世杰我弟弟的记忆被动了手脚。
吴世杰将一份档案推到她面前。
吴世杰三年前那次卧底行动后，陈永年找人给他植入了虚假记忆。
档案里是吴世勋的病历，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次"记忆矫正"的过程。
沈昭意颤抖地翻到最后一页——治疗方案栏写着：「建议用强烈情感刺激恢复，如与沈建国之女接触」。
沈昭意你们...利用我？
吴世杰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吴世杰最初是...但他在监视你的过程中...
他顿了顿。
吴世杰档案第三页。
沈昭意翻到指定位置，发现是吴世勋的手写报告：「对象沈昭意与描述严重不符，建议重新调查沈建国案」。
日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吴世杰他一直在为你父亲平反。
吴世杰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吴世杰即使记忆被篡改，他的本能还是相信你。
走廊突然传来骚动。
吴世杰皱眉起身，刚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吴世勋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右眼还残留着些许蓝色。
两名警卫试图拉住他，却被他一个过肩摔撂倒。
吴世勋昭意...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吴世勋船厂...你父亲...
沈昭意站起身，手铐哗啦作响。
吴世勋的目光落在她磨破的手腕上，眼神瞬间变得骇人。
他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吴世勋我想起来了...
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灼烧着她的耳垂。
吴世勋全部...
吴世杰突然咳嗽一声。
吴世杰省厅决定重启沈建国案。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吴世杰但有个条件...
沈昭意从吴世勋肩头看去，审讯室的监控摄像头正闪着红光。
而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监控屏幕下方贴着一张便签，上面画着血眼蜘蛛的图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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