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习惯性地往床那边缩,结果扑了个空。被窝里那块已经能感觉到温差,显然周棋洛离开了不止一会。
那么,周棋洛去哪了?
我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毛绒绒的拖鞋怎样看怎样滑稽。打过哈欠后泪眼模糊,我不得坐坐在床边缓了缓。
开灯下楼,塑料底的兔子拖鞋踏踏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别墅里,十分突兀。
我没犹豫,直奔小薯片的卧室,果然门缝里露出一点点光亮。
我悄悄推门进去,入眼便是小薯片即使盖着被子也能看出的四仰八叉的睡姿,以及周棋洛被手机灯光照得惨白的脸蛋。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醒来,更没有料到我会直接穿着睡裙下来找他。
看到我身上单薄的睡裙,周棋洛眉头生生拧成了川字,自知理亏,我不敢看他蓝色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压得很低。
“你怎么在这?”我没回答,反问到。
结果下一秒小薯片白嫩的小脚丫就伸出了被子,我心下一紧,果然这家伙马上开始一系列连贯动作,熟练地蹬开被子,熟练地把大半个身子露在外边,熟练地把被子踢到床边边。
尽管我知道小薯片有踢被子的习惯,但也没想过他这一套动作这么熟练,我目瞪口呆,不禁开始思索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周棋洛和我对视一眼,眼睛里是满满的无奈。
“……你就站这给他盖了半宿被子?”
周棋洛别过脸,不愿承认。
我凑过去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亲吻,“所以,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睡衣穿得太厚。”
“……”周棋洛沉默不语,良久,他伸出手摸了一把小薯片再次伸出来的腿腿。
我看到他的手又揉了一圈。
果然,人类不能抵抗毛绒绒。
“阿薯,”他转头看向我,“你说的对。”
“我似乎忘记他盖的是厚被子了。”
周棋洛挫败,周安安挥舞着他的小脚丫踹了旁边给他盖了半宿被子的老爹好几脚。
周棋洛:……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找的老公要自己承担一部分责任。
当然,有时候我也会后悔当年为什么要一时冲动。
我把衣柜里另一套被子抱出来给周安安铺上,可能是因为被子还冷冰冰的,周安安拱了两下,我看了看,发现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才放下心来。
周棋洛呆毛都扁下去了,恹恹地看着我。
两个人在手机昏暗的光线里面面相觑,又恐怖又搞笑的。
“现在跟我回房间睡觉觉。”周棋洛拉着我的手,就像多年前一样。
很多年前,我们也是这样。
周安安打了个喷嚏。
我顿感不妙,回头发现周安安耷拉着小脸,要哭不哭地站我和周棋洛背后。
完蛋了……
“我要跟爸爸妈妈睡……安安怕黑……爸爸妈妈不可以丢下安安一个人……安安头晕晕的。”
周棋洛抱住他上楼,周安安小嘴巴一撇一撇地不知道后面在嘟囔什么,小脸都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等把他放床上他又睡好香好香了,周棋洛把我搂在怀里,被子熟悉的气味让我也昏昏欲睡起来。
“幸好没拆他小床……再过几天再说吧……”
周棋洛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