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坐在张起灵身边,和他一起守夜。或者说,她守的是他。
后半夜时,银河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族长。”
张起灵:“嗯。”
“族长你想吃肉吗?”银河的目光落在火堆照不到的黑暗处,眼睛都直了。
以前在山里虽然没钱,但她从小到大还真没缺过肉吃。山林对他们师徒两人来说就像是自助餐厅。
沙漠里没有肉也就算了,忍忍就忍忍。但现在他们在雨林离,雨林里有肉,有好多肉!
张起灵猛地站起身,一直警醒着的潘子也起身,三人一起看向黑暗。
“咕咚——”
张起灵:“。”
身上有野鸡脖子在爬的胖子本来还在紧张担心呢,被银河的吞口水声音一弄差点儿给笑出声。
哎呦这妹子可真是。
但在他身上游走的野鸡脖子绝对肉多,这重量,起码十五斤!
完了,他也馋了。
但今晚是注定吃不上烤野鸡脖子了,张起灵追着突然出现的人影跑了!
银河这时候也不管吃肉了,连忙拔腿跟上。
她跟在两人后面就发现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她想起来了,之前见过的那个人!
银河跟了一路,呼吸都没乱,正在整理发型时对上了陈文锦的目光。
银河朝她挥挥手:“你好呀~”
陈文锦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么鲜活的女孩。
在黑暗的雨林中都像是在闪闪发光的。
有张起灵的背书,一直处在焦虑,恐慌,怀疑一切的陈文锦朝银河友好地笑笑。
她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就连笑也带着忧郁。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银河跟在张起灵身后,和两人一起继续往前走,对他们的对话半听不听。
张起灵回头看了她一眼。银河的好奇心时有时无,非常有分寸感。
“嗯?”就在两人跨过一道浅沟时银河看到什么停下脚步。
她蹲下身,手电筒对着被踩踏的杂草。
杂草没什么特殊的,雨林里随处可见这种植物。草蔫哒哒地垂在水里,银河轻轻一扯根和茎就分离。
她看向断掉的位置,皱眉。虽然没有看到东西,但她应该没有猜错,是一种驱虫药,通常抹在裤管上防止蛇虫鼠蚁钻入衣服里。
就是用这种草的根提炼制成。
张起灵停下脚步,在她身边蹲下。
“这里有人来过,但又隐藏了行踪。吴邪三叔会这么做吗?”
张起灵摇头:“不会。”这个不会。另一个会。
这一次,‘吴三省’就是要大张旗鼓地来,吸引某些人的视线。
陈文锦皱眉:“它?”
她想到什么,黑的异于常人的眼睛失神:“是它……”
银河看向她:“它?”
“它,会代替任何一个人。昨天晚上和你约着第二天去逛街的小姐妹第二天就变成了它。同学,朋友,甚至是常去的店铺老板,路边的菜贩,公交司机……”陈文锦眉头紧皱,“所有人都可以变成它。”
她看向银河:“吴三省的队伍,裘德考的队伍,甚至是你们张家,也许都是它的人。”
银河摩擦手臂打了个寒颤。
她倒不是觉得那个它可怕,而是觉得浑身散发着异香,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的陈文锦说话的样子有些可怕。
她的骨头好香。
银河从师父让她跟着张起灵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好奇过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依旧是。
吴三省,裘德考,它,他们要做什么,她一直没有好奇。
不是她没有好奇心,而是她有种直觉:这三方一开始想要做的事情,其实是张家引导他们在做。
九门从民国走向现在,足足三代人,世事更迭,朝代转换。但对有着漫长生命的张家人来说,七八十年的时间也许还没走完他们计划的第一阶段。
或许,更久远?
银河看向张起灵,两人无声对视。
她收回视线,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声音含糊:“我们今晚去哪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