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飞蛾扑火

“我再清楚不过，这一切不过是飞蛾扑火，从一开始便注定没有结果，可是。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好像看不到他。我的心很痛。”

顾言书的嗓音微微发颤，像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眼眶泛红，泪光闪烁。

他的视线牢牢锁住陆航，目光里满是挣扎与疼惜，愧疚和复杂的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吞噬。

看着眼前的陆航，顾言书仿佛穿越时空，真切地看到了厉景行的影子。

那个少年，曾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他心底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是他无数个日夜思念的存在。

“对不起，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行为有多荒唐，不该把你卷入这复杂又难堪的局面。小鹿，无论你怎么怨我、恨我，我都毫无怨言，只怪我太过懦弱，始终被困在过去，走不出来。”

顾言书满心自责，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视陆航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如影随形的愧疚感。

陆航听到这番话，整个人猛地一僵，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藏也藏不住的失落和难过。

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干涩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久，陆航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又苦涩：“其实我早就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没关系的，哪怕你一直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也……认了。”

顾言书听着陆航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划过。他慌了神，急忙解释，话语里满是焦急：

“小鹿，不是这样的！你千万别这么想，你在我心里真的很重要，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特别好的朋友，和你相处的每一刻，我都打从心底感到开心。只是小行对我来说，意义太过特殊，他是无可替代的唯一，那些回忆实在太难忘记。”

陆航苦笑着轻轻摇头，那笑容里满是自嘲和无奈：

“可这对我公平吗？算了……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些，那就这么继续下去吧。”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不可闻，仿佛被无尽的悲伤彻底淹没。

顾言书心里一揪，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想要抓住陆航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丝挽回的希望，却被陆航侧身躲开了。这轻轻一躲，却像一道鸿沟，将两人隔得更远。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忽略了你的痛苦。”

顾言书满脸痛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让我彻底理清自己的感情，好吗？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陆航沉默了许久，胸膛剧烈起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平复那翻涌的情绪：

“我先回去了，我也需要静一静。”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脚步匆匆，像是在逃离这令人心碎的场景，只留给顾言书一个落寞又孤寂的背影。

顾言书望着陆航离去的方向，呆呆地伫立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自责与迷茫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也不清楚自己对陆航的感情，究竟该走向何方，未来一片混沌，看不到一丝光亮。

陆航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转角，顾言书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双腿一软，他直挺挺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周遭的喧嚣此刻都成了遥远的杂音。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顾言书颤抖着伸出手，摸索着拿起旁边的酒杯，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他仰起头，将杯中的酒大口大口地灌进喉咙，辛辣的液体顺着食管流下，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那团名为愧疚与痛苦的火焰。

每一口酒都像是在惩罚自己的过错，他脑海中不断闪回着陆航听到真相时那受伤的眼神，自责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顾言书一边喝，一边喃喃自语：

“我怎么就这么糊涂，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可心中的痛苦却愈发清晰。

在酒精的迷幻作用下，顾言书的意识如飘零的柳絮，飘忽不定。

恍惚间，他看见厉景行的身影在眼前若隐若现，那熟悉的轮廓，那曾经无比眷恋的面容，让顾言书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紧紧抱住对方。

他的眼神里满是渴望与急切，脚步踉跄着向前扑去，嘴里喃喃呼唤着：“别走……小行……”然而，他的双臂穿过那虚幻的影子，最终扑了个空，整个人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摔，让顾言书从混沌中短暂清醒，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周围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昏暗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洒在他狼狈的身上。

还没等他缓过神，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只能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忍受着疼痛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顾言书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那有些斑驳的墙皮。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他苦笑着坐起身，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梦境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种失去的痛苦和绝望依旧清晰。

他望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顾言书长叹一口气，低声呢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