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呵。”苏瑶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再次扫向瑟瑟发抖的王采儿,“好,就算她于你有恩。但恩情不是她可以逾越规矩、挑战主母的筹码!”
她话锋一转,语气不容置疑:“留在府中是绝无可能。我国公府没有让恩人‘为奴为婢’的道理,传出去才是天大的笑话!”
苏瑶沉吟片刻,做出了“让步”,实则布下缓兵之计:“既然你口口声声恩情,也罢。李嬷嬷,即刻在府外寻一处清净稳妥的院落,安排两个稳妥的下人过去伺候。王姑娘,你就暂且在那里住下,好生将养。一应吃穿用度,府里不会短了你的。”
这个处置,既全了所谓的“恩义”面子,又实现了物理隔离,没让她污染国公府内宅。
王采儿傻眼了!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能进府,她还怎么接近二少爷?怎么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她慌忙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林宇轩:“将军!民女不要独自居住,民女害怕……求将军让民女留在府中,哪怕是最下等的粗使丫鬟也行,只求能时常见到将军,报您平安……”
林宇轩见她哭得凄惨,又念及“恩情”和她的“无助”,刚被母亲压下去的不忍又冒了头:“母亲,她一个孤身女子在外居住,确实……”
“确实什么?”苏瑶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安排院落、派人伺候,已是我国公府仁至义尽!她若再有不满足,那这‘恩情’的真假,我可就要重新掂量了!”她这话是说给林宇轩听,更是赤裸裸的警告砸向王采儿。
王采儿心里一颤,知道再纠缠下去恐怕连这点好处都没了,还会引起更深的怀疑。她立刻见好就收,委委屈屈地磕头:“民女……民女谢夫人恩典……”只是那低垂的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毒。
“至于你,林宇轩,”苏瑶看向自己这个二儿子,没好气地道,“脑子不清醒就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想不明白今晚就别吃饭了!韵璃,我们走。”
扔下这句话,苏瑶不再看那哭哭啼啼的王采儿和一脸纠结的儿子,拉着柳韵璃的手,转身离开了前厅。
苏瑶并未将柳韵璃带回自己的主院,而是领着她去了府中花园的暖阁。此处僻静,适合说话。
屏退左右后,苏瑶看着眼前眉宇间带着轻愁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儿媳,心中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韵璃,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柳韵璃微微一愣,没想到婆母会直接问她看法。她沉吟片刻,谨慎答道:“母亲处置得当。那位王姑娘……确非安分之人。只是夫君他……”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他似乎很看重这份‘恩情’。”
“恩情?”苏瑶嗤笑一声,“漏洞百出的恩情!宇轩那小子是在军营里待傻了,脑子一根筋,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她拉起柳韵璃的手,拍了拍,“你是个聪慧孩子,更有一身好医术,眼光该比他毒辣才是。今日我虽将那王采儿暂时安置在外,但此事绝不算完。她那点心思,瞒不过我。”
柳韵璃感受到婆母手心的温度和话语中的维护与信任,心中暖流涌动,重重点头:“媳妇明白。谢母亲信任。”
“光明白不够。”苏瑶看着她,眼神锐利,“我要你硬气起来。你是他的妻,是这国公府的二少奶奶,将来要替他掌管二房后院,甚至整个国公府中馈的人!遇到这种事,隐忍退让是最无用的。你要学会拿起你的武器去反击。”
“武器?”柳韵璃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