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祠堂

“你的身份，你的智慧，还有……”苏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那一手鲜为人知的好医术。它能救人，也能……让你看清很多事。必要时，它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以后若那王采儿再敢作妖，或者宇轩再犯糊涂，你不用怕，收集证据，来回我。或者，用你的方式，让他清醒清醒。”

柳韵璃心中剧震！婆婆竟然……竟然知道她懂医术？！还鼓励她用它来“反击”？这完全颠覆了她过往所受的“女子当柔顺贤淑”的教导。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底气自心底升起。

“是！母亲！媳妇知道了！”她这次回答得异常坚定。

“嗯。”苏瑶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吧。”

柳韵璃行礼告退。走出暖阁，晚风吹在她脸上，她却觉得心头一片火热。婆婆的话在她心中反复回响。

回到自己院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到丈夫此刻正在祠堂罚跪，又想到那个被安置在外的王采儿，柳韵璃的心情复又复杂起来。她终究是心软善良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吩咐小厨房备了几样林宇轩平日爱吃的、容易克化的点心，提着食盒，往祠堂走去。

祠堂里，烛火摇曳。林宇轩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背影显得倔强又落寞。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是柳韵璃，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扭过头闷声道：“你怎么来了？母亲让你来看我笑话？”

柳韵璃脚步一顿，心中刚升起的那点暖意凉了半截。她将食盒放在他身边，声音平静无波：“母亲不曾吩咐。是妾身自己来的。夫君跪了许久，用些点心吧。”

林宇轩瞥了一眼食盒，又看看妻子平静无波的脸，想起母亲之前的维护和自己对她的误会，以及现在还在府外“孤苦无依”的王采儿，种种情绪交织，让他心烦意乱，口气不由得冲了起来：“我不饿！拿走吧！你是来看我有没有想明白？是，我是想明白了！母亲位高权重，说一不二，我忤逆不了！但我林宇轩顶天立地，恩怨分明！采儿姑娘于我有恩是事实！如今将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抛在府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良心何安？！”

柳韵璃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听着他口口声声都是“采儿姑娘”、担心她的安危，对自己这个正妻却没有半分温言软语，甚至没有一句对之前误会的道歉，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夫君既知母亲安排她在外居住，并派人伺候，便已是国公府仁至义尽，何来‘抛弃’一说？她若安分守己，自然会平安无事。”

“安分守己？”林宇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瞪向她，“韵璃！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采儿姑娘她只是单纯地想报恩，她能有什么坏心思？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要将她想得如此不堪？是不是就因为她是乡野出身，不如你们高门贵女懂得那些弯弯绕绕，所以就活该被怀疑、被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