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跟林宇轩闹掰了之后,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他觉得自己重情重义,为远房表妹出头,结果好兄弟不但不领情,还为了个女人跟他翻脸!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他一个人跑到常去的酒馆喝闷酒,越喝越上火,只觉得林宇轩被国公府的富贵迷了眼,忘了战场上过命的交情。
“哟,这不是王校尉吗?怎么一个人在此喝闷酒?”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王彪抬头一看,是个面生的文士,打扮得体,看着挺和气。他心里正烦,有人搭话,也就闷声回了句:“关你屁事。”
那文士也不生气,自顾自坐下,叫了壶酒:“在下姓李,是个闲人。看王校尉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或许李某能帮上一二。”
王彪本就是个直肠子,几杯黄汤下肚,脑子就有点不清醒了。再加上这李姓文士极其擅长捧哏,几句话不离“兄弟义气”、“英雄本色”,又对“忘恩负义”之事表现得深恶痛绝,简直说到了王彪的心坎里。
王彪只觉得遇到了知音,把满肚子委屈和盘托出,大骂林宇轩糊涂,痛惜表妹王采儿“单纯善良”却遭此毒手,言语间对国公府尤其是柳韵璃充满了怨气。
李姓文士听着,眼中精光闪烁,叹道:“原来如此!那王采儿姑娘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怜!国公府势大,林将军又……唉,王校尉虽是英雄,怕也难以替令妹讨回这个公道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王彪红着眼睛,一拳捶在桌子上。
“自然不能!”李姓文士压低了声音,凑近道,“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不瞒王校尉,在下与几位御史台的言官有些交情,他们最是耿直不过,若知晓此事内情,必定仗义执言!就算动不了国公府根基,也能参他一本‘治家不严’、‘纵容内眷’,好好煞煞他们的威风,替王姑娘出一口恶气!”
王彪正在气头上,脑子一热,觉得这主意妙极了!既能帮表妹“报仇”,又能让林宇轩那个“糊涂蛋”清醒清醒!他当即拍着胸脯道:“李兄若能促成此事,我王彪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李姓文士笑道,“只是空口无凭,王校尉若信得过在下,可将所知细节写成状纸,由我代为转呈,方显郑重。”
王彪哪懂这些文绉绉的门道,只觉得李兄想得周到,当即借着酒劲,在李姓文士早就准备好的纸上,按他的“提点”,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份满是“国公府仗势欺人”、“柳氏善妒不容人”等罪名的状纸,还按了手印。
他完全不知道,这份状纸和他的手印,将成为捅向国公府的一把毒刀,而他自己,成了别人手中最蠢的那把枪。他完全没想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好心人”,正是吏部侍郎门下养的清客,专门来忽悠他这把“好枪”的!李姓文士小心收好状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