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嫉妒赵远舟，那种深入骨髓的嫉妒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远舟与明曦自幼相识，那漫长的三万年岁月里，有过多少欢笑、多少秘密、多少只属于他们的瞬间，而这些，他全然不知，也无法触及。
那些时光如同一道无形的鸿沟，将他隔绝在外，任凭他如何努力，也难以填补这份空白。
他与明曦之间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洞悉对方的心思，这般无需言说的懂得，着实让人嫉妒。
嫉妒他能让明曦全心全意的信任维护，几次为他挡在云光剑前。
他更是嫉妒起了初次见面，与他们势同水火的离仑。
初次提前离仑时，他察觉出明曦的神情不对，那时他便隐隐觉得明曦对离仑似乎和对赵远舟不一样，可他只当自己想多了。
直到此次相见，离仑看明曦的眼神，对她的态度都认卓翼宸彻底确认，不管离仑之于明曦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但明曦之于离仑是情之所钟，心之所向。
离仑对明曦的那份情感，如同深埋于心底的一颗种子，即便岁月流转、境遇变迁，也从未真正枯萎。
哪怕此刻他们已身处对立之局，他看向明曦的目光中，依旧藏着无法掩饰的温柔与眷恋，那种爱意，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渗透进骨血里的深情，无论外界如何波澜起伏，始终未曾改变分毫。
恨着，也爱着。
卓翼宸想知道明曦是怎样看待离仑的，想知道过去那三万年又是怎样的一场故事。
他不敢去问明曦，怕她伤心。
只能去请教赵远舟了，但赵远舟的回答含糊其辞，似真似假之间，如同蒙着一层薄纱，明明就在眼前，却又难以完全看清，却也让他的心中大致有了答案。
赵远舟却拍拍他的肩头，老生常谈般劝道。
赵远舟人的过去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将来，错过了曾经，那就好好把握当下。
卓翼宸难得地觉得，赵远舟那平时看似不着调的话里竟也有几分道理。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下一瞬，赵远舟便朝他眨了眨眼，脸上扬起一抹贱兮兮的笑意。
赵远舟毕竟，旧爱哪比得过新欢。
赵远舟小卓大人觉得呢？
卓翼宸抄起云光剑就要砍他，赵远舟见状，贱兮兮的模样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连求饶带闭嘴，动作流畅得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卓翼宸静静伫立，目光追随着明曦那孤单摇曳的秋千身影，眼底泛起一抹深邃复杂的神色。
那荡漾在空中的弧度，仿佛勾起了他心中无数难以言说的情愫，他的眼神愈发幽深，似藏着汹涌浪潮，又似沉淀着无尽思绪。
赵远舟轻抿了一口酒，缓缓抬眼望向她，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赵远舟明曦说过，来时路可以回头看，但不能往回走，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重新再来的必要。
卓翼宸凝视着明曦那微微颤抖的眼眸，在其中捕捉到的，唯有自己清晰的倒影，再无其他。
所以，不管这双眼睛曾经看向过谁，未来只要看向他一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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