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家，客厅的暖光灯把空气烘得发甜。周深窝在沙发角落，手里捧着半杯温牛奶，听周浅坐在对面说 “其实从高中起，我就没把你当普通朋友”，耳尖烫得像要烧起来。

窗外的夜色漫进阳台，周浅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以前总跟你较劲，是怕你觉得我烦；现在跟你合租，每天能一起吃顿饭，我都觉得挺开心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周深泛红的耳尖上，补充道，“深深，我想跟你试试，不止是合租室友的那种。”

类似表白的话像颗糖，在周深心里慢慢化开。他攥着牛奶杯的手指收紧，刚想抬头说点什么，周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浅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对周深说：“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语气里的温柔还没散，脚步却已经往门口走，留下满客厅没散的暧昧气息。

周深坐在沙发上，心跳还没平复。刚才那句 “想跟你试试” 还在耳边打转，他觉得脸颊发烫，起身走到阳台想透透气。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刚让他稍微冷静，就看见楼下路灯下，周浅站在一辆白色轿车旁，对面站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生。

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微微踮起脚，凑近周浅的脸。周深的呼吸瞬间停了 —— 因为角度错位，他刚好看见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重叠，女生的头发蹭过周浅的下巴，看起来像极了周浅低头亲了她。

“嗡” 的一声，周深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的甜蜜像被冷水浇透，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委屈 —— 原来那句 “想跟你试试” 只是随口说说？刚把气氛烘得这么暧昧，转头就跟别的女生亲近，周浅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他攥着阳台的栏杆，指节泛白，直到看见周浅打开车门送女生上车，才猛地转身往客厅走。刚走到玄关，就撞见周浅推门进来。

“怎么站在这儿？” 周浅脸上还带着点匆忙，没察觉周深的脸色不对，“刚才有点急事，让你等久了。”

周深没说话，径直走到沙发旁，把手里的牛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杯底与玻璃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你怎么了？” 周浅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走过去想碰他的肩膀，却被周深猛地躲开。

“我怎么了？” 周深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藏不住，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冷意，“周浅，你刚才出去见谁了？”

周浅愣了愣，没多想：“一个朋友，有点事找我帮忙。怎么突然问这个？”

“朋友？” 周深笑了，笑得眼睛发红，“什么样的朋友，需要你刚跟我说完那种话，就着急忙慌地去见？什么样的朋友，需要凑那么近说话？”

他没说 “我看见你们像在接吻”，憋着一口气，盼着周浅能主动解释，能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可周浅只是皱起眉头，语气里多了几分困惑：“我跟朋友见个面，怎么了？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阴阳怪气的？”

“阴阳怪气？” 周深的声音陡然拔高，心里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是我阴阳怪气，还是你做得过分？刚跟我聊完‘想试试’，转头就跟别的女生亲近，周浅，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我跟她亲近什么了？” 周浅的耐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不知道周深到底在气什么，只觉得对方在无理取闹，“就是帮她个忙，送她上车而已，你到底在瞎想什么？”

“我瞎想？” 周深指着阳台方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没法说 “我看见你们像在接吻”，那太像在承认自己在乎，太没面子。他只能攥着拳头，重复道，“你就是花心，说的话都是假的！”

“我假？” 周浅也来了气，他没想到自己一番心意，会被说成 “假的”，“我跟你说的话，哪句是假的？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花心了？”

两人像被点燃的炮仗，语气一句比一句冲。周深憋着没说阳台看见的 “错位亲吻”，只反复说 “你刚表白就见女生”；周浅不知道误会的核心，只觉得周深在莫名其妙发脾气，也没解释女生是帮他带外婆药的远房表妹。

“我懒得跟你说！” 周深最后憋出一句，转身往次卧走，“以后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

“你站住！” 周浅想拉住他，却被他甩开。次卧门 “砰” 地关上，震得墙上的挂画晃了晃。

周浅站在客厅，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又气又慌。他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暧昧气氛，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争吵；他想解释女生的身份，却又被周深 “不想听” 的话堵得没了头绪。

而次卧里，周深靠在门后，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攥着衣角，反复回想阳台看见的那一幕 —— 女生踮脚的动作、周浅低头的弧度、重叠的身影，每一个细节都像针，扎得他心口发疼。他不是不想听解释，只是拉不下脸说 “我看见你们好像在接吻”，更怕听到的解释，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客厅的灯还亮着，周浅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停在与远房表妹的聊天界面 ——“哥，谢谢你送我，外婆的药我拿到了”。他想把聊天记录拿给周深看，却又怕再引发新的争吵。

夜色越来越深，次卧的门始终没开，客厅的灯也亮了半宿。两人隔着一扇门，一个憋住委屈不说明误会点，一个揣着困惑不解释女生身份，原本快要靠近的心，因为这场 “双向不解释” 的争吵，又硬生生拉开了距离。那股刚冒头的暧昧，也被争吵的冷意，冻得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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