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听到“应渊帝君”四个字，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一些破碎的画面闪过——金色的宫殿、漫天的霞光，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他捂住头，脸色苍白：“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南宫春水见状，走上前，拍了拍唐周的肩膀：“想不起来就别勉强，有些记忆，到了该想起的时候，自然会浮现。”

他转头看向颜淡，“这本书你先拿着，不过要小心保管，别再被苍梧长老发现了。”

颜淡点了点头，将《上古神祇录》贴身藏好。唐周扶着颜淡，南宫春水跟在身后，三人悄悄离开了藏书阁。

回到静室，唐周给颜淡倒了杯热茶，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轻声道：“今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颜淡看着唐周认真的眼神，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南宫春水晃了晃酒葫芦，笑着说：“好了，你们俩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对了，苍梧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最近多加小心，尤其是颜淡，尽量别单独出门。”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唐周看着颜淡手中的茶杯，犹豫了片刻，开口道：“颜淡，你刚才问的应渊帝君……是不是和我们的过往有关？”

颜淡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复杂：“我不知道，我只在那本书里看到了这个名字，还有我的名字，后面的字迹被人涂抹了，我看不清。”

虽然颜后面的字看不清，但她就是有一种直觉，那是自己的名字。

她顿了顿，轻声说，“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段很重要的过往，只是我们都忘了。”

唐周沉默了，他想起梦中那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想起看到颜淡和余墨站在一起时心中的烦躁，想起秘境中看到的那个身着神袍的自己……

这些碎片般的记忆，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他无法触及的过往。

“不管是什么过往，”唐周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颜淡，“我都会陪你一起找回来。在这之前，我会护你周全。”

颜淡看着唐周眼中的真诚，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她笑着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窗外的竹影依旧晃动，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静室的烛火摇曳，将颜淡手中《上古神祇录》的深蓝色封皮映得忽明忽暗。

她指尖反复摩挲着书页边缘，那些被墨汁涂抹的字迹仿佛有了生命，在脑海中盘旋出破碎轮廓，心口也跟着泛起一阵莫名的抽痛。

唐周坐在对面，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伸手将桌上的清心丹推了过去：“别太勉强自己，南宫先生说得对，记忆会慢慢浮现的。”

颜淡接过丹药，就着热茶吞下，清甜的药香在舌尖散开，才稍稍压下心头的不适感。

她将书卷小心翼翼地塞进被褥深处，抬头看向唐周：“你说，是谁故意涂抹了书中的内容？”

唐周沉吟片刻，目光落在窗外的竹影上：“凌霄派藏书阁的古籍向来由长老们看管，能随意涂改禁书的，恐怕只有门派中的核心人物。”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铛——铛——铛——”连响三声，刺破了夜的寂静。

两人同时起身，唐周脸色微变：“是锁妖塔的警示钟！只有塔内妖物大规模异动时才会敲响。”

他话音未落，静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名巡夜弟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唐师兄！不好了！锁妖塔底层的妖物冲破封印，苍梧长老让您立刻过去支援！”

唐周立刻抓起放在桌角的长剑，转头对颜淡叮嘱：“你待在静室别出去，我去去就回。”

颜淡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我和你一起去，我的莲花灵力能净化妖气，或许能帮上忙。”

唐周犹豫了一瞬，知道此刻情况紧急，锁妖塔若真出了乱子，凌霄派上下都会受牵连，便点了点头：“你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两人跟着巡夜弟子快步赶往锁妖塔，沿途不断有弟子朝着同一方向跑去，神色慌张。

锁妖塔通体漆黑，高达九层，此刻塔底正源源不断地涌出黑色妖气，塔身的封印符文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苍梧长老站在塔前，手中握着一柄桃木剑，正指挥弟子们布下结界，看到唐周和颜淡赶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唐周！谁让你把这妖女带来的！锁妖塔妖气弥漫，她要是被妖气影响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长老，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唐周上前一步，目光紧盯着塔底涌动的妖气，“塔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妖物会突然冲破封印？”

苍梧长老冷哼一声，没理会唐周的问题，反而对着周围的弟子厉声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布结界！要是让妖物逃出来，你们都别想好过！”

颜淡站在唐周身后，运转莲花灵力护住周身，却敏锐地察觉到，塔底的妖气中夹杂着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和之前在黑风谷秘境中，萤灯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心中一紧，刚要开口提醒唐周，锁妖塔内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嘶吼，一道黑影冲破结界，朝着颜淡直冲而来。

“小心！”唐周立刻挥剑迎上，剑光与黑影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黑影被击退，落在地上化作一只青面獠牙的妖物，眼中闪烁着红光，死死盯着颜淡。

苍梧长老见状，突然对着周围的弟子喊道：“大家快看！这妖物的目标是那只小妖！定是她用妖术勾结塔内妖物，想要破坏锁妖塔！”

弟子们闻言，纷纷转头看向颜淡，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颜淡心中一惊，刚要解释，就见又有几只妖物冲破结界，且每一只都径直朝着她的方向扑来。

唐周将颜淡护在身后，挥剑斩杀冲在最前面的妖物，却发现这些妖物像是失去了理智，只盯着颜淡攻击，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不对劲。”颜淡凑到唐周耳边，压低声音，“这些妖物身上有萤灯的气息，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它们针对我。”

唐周心中一凛，转头看向苍梧长老，却见他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就在这时，南宫春水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苍梧长老，躲在暗处操控妖物，可不是名门正派该做的事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南宫春水脚踏折扇，悬浮在半空中，手中酒葫芦一晃，几道金色灵力朝着锁妖塔底层飞去。

灵力落在妖气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妖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苍梧长老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南宫先生，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怎会操控妖物！”

南宫春水笑着落在地上，走到唐周身边，指了指苍梧长老手中的桃木剑：“长老手中的桃木剑，被人抹了能操控妖物的‘引妖粉’，刚才你挥剑时，粉屑落在妖气中，才让那些妖物只盯着颜淡攻击。若我没猜错，给你这粉末的，是萤灯吧？”

苍梧长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

周围的弟子们见状，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玄真道长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苍梧，南宫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玄真道长缓步走来，目光严肃地看着苍梧长老。

苍梧长老浑身颤抖，却依旧嘴硬：“掌门，我没有！是这妖女勾结萤灯，想要破坏锁妖塔，我只是……只是想引出她的真面目。”

他话音刚落，锁妖塔内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萤灯的身影从塔内缓缓走出，周身萦绕着黑气：“苍梧长老，事到如今，你还想替我遮掩吗？”

萤灯走到苍梧长老身边，眼神冰冷地看着玄真道长：“玄真道长，你以为将颜淡留在凌霄派，就能护住她吗？她的罪孽，可不是躲在凌霄派就能化解的。”

妖塔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