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实验室

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衣角上来回摩挲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听过一点，就只是听说而已。”

那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快速闪过：小白他们带着无助的眼神、冰冷刺骨的实验仪器触感、一次又一次令人窒息的测试……这一切仿佛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一个我不愿再触及的禁地。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真相，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曾是任人摆布的实验体。那段经历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一旦被揭开，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绝望。

“嗯，就只是听说过。”我再次轻声重复着，声音比刚才还要微弱几分，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记忆也一并压回心底深处。

王面没有追问下去。

“走吧。”他简短地说了一句，带着我们向那扇荒废已久的实验室大门走去。大门依然敞开着，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连空气里都似乎还残留着当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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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金属门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某种垂死巨兽的哀鸣。我缩了缩肩膀，手指下意识揪住王面披风的边缘——这个动作经过无数次练习，连指节弯曲的弧度都透着恰到好处的瑟缩。蔷薇扛着足有半人高的银锤从我身旁走过，锤面反射的冷光掠过我的眼角，让我想起手术刀划开皮肤时的温度。

“空气指数正常，但能量残留超标三倍。”月鬼的声音从虚空传来，他半透明的身影正蹲在布满裂痕的观测台前，“仪器记录终止于七年前……也就是实验基地废弃的那天。”

王面抬起手，银灰色怀表链从指缝间垂落。表盘上的指针突然逆向飞旋，周围尘埃如倒放的影片般凝滞又散开。我屏住呼吸，任由时间之力扫过脊背，那些蛰伏在细胞深处的力量本能地躁动起来，又被我死死压入骨髓。

“时空锚点确认，全员保持警戒。”他收起怀表，漆黑面具下的目光扫过我，“你跟紧我。”

我用力点头，藏在袖口里的指尖却掐进掌心。他们给我取的代号像根生锈的钉子，每次听见都要在心脏上硌出新的血痕。真正的编号明明刻在每根骨头上，∞-0，无限序列的起点与终点。实验舱里那些哀嚎的失败品总说我才是真正的怪物，毕竟连神墟都能吞噬的存在，怎么配得到人类的名字？

“重力场异常！”天平突然低喝。他抬手虚按，地面龟裂的水泥碎块顿时悬浮在半空。暗红色应急灯下，无数金属残骸正诡异地朝走廊深处滑动，仿佛有巨兽在阴影中呼吸。

漩涡甩出两道漆黑的漩涡，翻涌的激流却突然被无形力量撕碎。“不是实体攻击，”他皱眉后退，“像是……某种生物立场？”

我踉跄着扶住墙壁，任由发丝垂落遮住骤然收缩的瞳孔。不会有错，这是“同类”的气息。那些被改造成半神墟体的实验品，此刻正在培养舱深处苏醒。他们腐烂的声带还能发出最后一个音节——∞。

“救、救命！”我猛地扑向王面，颤抖的指尖“恰好”勾住他腰间的银链。怀表被扯落的瞬间，整条走廊的时空骤然扭曲。月鬼的惊呼与蔷薇挥锤的破风声里，我借着跌倒的姿势将掌心贴向地面。

【安静】。

无形的波纹顺着地缝蔓延，所有躁动的气息顷刻冻结。这是最高权限指令，刻在所有实验体基因链末端的枷锁。王面接住坠落的怀表时，最后一块颤动的钢板也归于沉寂。

“吓到了？”他单手拎起我，动作称不上温柔。我拼命摇头，憋出两声哽咽，余光却瞥见蔷薇正用锤头拨开某块电子屏。布满雪花的画面闪了闪，突然跳出一段残缺影像：

【∞-0号最终测试……融合度100%……建议立即销毁……】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我假装被电缆绊倒，整个人重重摔向控制台。当后脑撞上删除键的瞬间，蔷薇的骂声与屏幕爆裂的火花同时炸响。

“你他妈能不能看路！”她拎鸡崽似的把我提起来，却没发现我蜷缩的手指正捏着半块熔化的芯片。纳米级电流从皮肤渗入，所有关于∞-0的数据正在被逐字节吞噬。

王面忽然按住面具，表盘齿轮发出尖锐摩擦声。“三点钟方向，空间折叠。”他话音刚落，整面墙体突然翻转。月鬼的隐身来不及解除，半截小腿还卡在正在消失的混凝土里。

“重力锚！”天平单膝跪地，五指深深插入地面。方圆十米的重力瞬间暴增二十倍，即将闭合的空间裂缝被硬生生凝滞。漩涡的漩涡与蔷薇的重锤同时轰向裂缝深处，凄厉的嘶吼声震得血从耳膜渗出来。

我抱头蹲在角落，牙齿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不是恐惧，是要阻止自己笑出声。那些蠢货居然把空间系实验体养在折叠舱，这种劣化产物也配叫武器？只要我想，现在就能让它们的细胞在万分之一秒内经历百万次分裂与衰变。

但此刻最完美的武器正仰起沾满泪痕的脸，朝着挥锤的蔷薇伸出颤抖的手：“姐、姐姐小心后面……”

锤风擦着我鼻尖掠过，将扑来的黑影砸成肉泥。蔷薇甩了甩马尾，把挂在锤头上的半截脊椎骨抖落：“哭个屁！把眼睛闭上！”

我乖乖照做，却在黑暗中“看”得更清楚。三十七个生命信号正在管道中穿梭，他们佝偻的脊椎上还钉着∞系列的编号牌。真是可怜，明明闻到天敌的味道却无法逃离。我无声地张开领域，最前排的蜥蜴状实验体突然调头扑向同类。

“它们在自相残杀？”漩涡的漩涡劈开通风管道，腥臭血雨浇在月鬼刚实体化的肩膀上。天平趁机将重力场压缩成刃，所过之处血肉如绽放的曼陀罗。

王面的怀表始终没有收起。我知道他在观察，时间使者总能窥见违和的裂隙。当某只长满复眼的实验体突破防线时，我计算着它利爪的轨迹，准备让锁骨留下恰到好处的伤口——这样既能解释之后可能的力量波动，又不影响行动。

然而表针骤停。

王面出现在我身前，徒手捏碎了实验体的头颅。神血顺着他苍白的指尖滴落，在触及地面前蒸发成金色雾气。“时空道标被干扰了。”他转头看我，面具瞳孔处亮起齿轮状光纹，“你身上为什么没有伤痕？”

整片战场突然寂静。

我低头看着纤尘不染的裙摆，所有实验体的攻击都“恰好”避开了致命处。蔷薇的锤柄重重顿地，月鬼从虚空中浮现，漩涡的黑紫色漩涡无声环绕成牢。

“我、我不知道……”泪水迅速蓄满眼眶，我揪住心口的衣服缓缓跪坐在地。这个姿势能让锁骨显出易碎的弧度，也是最适合发动精神暗示的角度，“真的好可怕……大家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只有我……”

空气泛起涟漪，最深层的母体正在苏醒。只要千分之一秒，我就能改写他们的记忆认知。但王面的怀表突然发出钟鸣，即将成型的波纹被硬生生掐灭。

“回答我。”他俯身扣住我的手腕，表链缠上我的动脉，“你究竟在隐藏什——”

‘时间扭曲’

场景瞬间改变，他们五人被困在由我亲自编辑的世里。

‘概念改写’ 私设剧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