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四

黎苏苏擦拭脸上的泪痕，在幽暗潮湿的地牢中失魂落魄的走着，周围的火把忽明忽暗，给地牢更添加了几分阴森。

这个时期的黎苏苏根本想不明白，澹台烬虽然灭了盛国，但好歹饶了叶冰裳一命，而祖母身为盛国长公主，却叛了国，可她也是叶冰裳血脉相连的祖母啊？叶冰裳为何要毒杀他们？

继续向前，黎苏苏终于见到了叶冰裳的身影，虽然只是背影，但黎苏苏依然依然能感受到叶冰裳的恐惧。

叶冰裳依靠在木制栏杆上，蹲在地上，阴暗潮湿的环境让她及其的不适应，偶尔路过的蟑螂老鼠都能让叶冰裳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声音，那种绝望的感觉，肉眼可见！

黎苏苏静悄悄的看着，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黎苏苏沙哑的开口说到：“叶冰裳，你为什么要杀祖母？”

叶冰裳听到黎苏苏的声音，扶着木栏杆想要起身，但蹲的时间有些久，两条腿发麻，稍微有些费力，黎苏苏想伸手扶着，最终还是将手放下！

叶冰裳满眼恨意的看着黎苏苏，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回应道：“在殿内，我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我就是天生恶毒，自私薄凉，所以我杀了她这个偏心的老太婆！”

“是啊！澹台烬心地善良，是一个随意杀人屠城的明君，叶清宇，父亲祖母，他们忠君报国，因此毫不犹豫的卖国求荣，只有我，贪得无厌，自私自利！”叶冰裳似乎是在嘲讽这个世道，他们这些叛国者人人歌颂，她一心为了生存，除了嘉慧之外，从未害过一个无辜之人，却被指责心思歹毒。

黎苏苏闻言，并不明白，毕竟她在之前，一直都是被仙门宠爱的小公主，哪里明白那些国仇家恨？

“萧凛死了！”黎苏苏底下头，小声说到，黎苏苏不敢在叶冰裳面前承认是她杀了萧凛，她害怕叶冰裳会更加的怨恨她！

“你说什么？”叶冰裳的双手透过栏杆的缝隙，抓住黎苏苏的肩膀，满脸的不可置信。

黎苏苏抬起头，神情变的冰冷：“是你害死了萧凛，他没办法来救你了，他被你害死了！”

叶冰裳紧紧抓住黎苏苏的肩膀，仿佛要从她的双眼中找到答案，但只看到了冷漠和愤怒。她的眼神逐渐黯淡，松开了紧抓的手，缓缓坐回地上，声音低沉而充满无力感：“不可能……不可能……萧凛对澹台烬有恩，澹台烬怎么可能杀他！你骗我，不可能是真的！”

“就因为你下毒，澹台烬才会为了报复，杀了萧凛，就是你的错！”黎苏苏沙哑的嗓音在叶冰裳耳边响起，叶冰裳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澹台烬会恩将仇报，杀了萧凛。

“是你杀了萧凛对不对？”叶冰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猛然站起，恶狠狠的瞪着黎苏苏。

黎苏苏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她很快就说服自己，不屑一笑：“诺不是你写信将萧凛引到景宫，他怎么可能会死？事到如今你还想洗脱责任？叶冰裳，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叶冰裳沉默下来，的确是她写信将萧凛骗来没错，这点她无法否认，可她又有何选择？

“是，是我害死了萧凛！”刚刚叶冰裳的悲痛好似假的一般，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哪怕如今叶冰裳浑身脏乱不堪，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但对于黎苏苏而言，依然是那么迷人。

“萧凛口口声声爱我，却纠缠我整整六年，害我从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熬成老姑娘，萧凛口口声声爱我，却因他我饱受你的欺辱，不闻不问！萧凛说爱我，可他却任由他师叔口中重伤我！也罢，我与他的感情不过是因为情丝罢了！”叶冰裳眼中的杀意消退，反而眉眼如斯，好像是看出黎苏苏对她的想法，故意勾引一般！

黎苏苏听到叶冰裳的话，只感觉心痛，当时叶冰裳落到澹台烬手中时，她也未曾看出萧凛有救叶冰裳的想法，或许叶冰裳说的没错，萧凛对叶冰裳的爱都是假的吧！

黎苏苏再此说服自己，对萧凛的愧疚少了些许，当时澹台烬对她施展傀儡术，其实她是有些察觉的，只是私心让她按照澹台烬的设计去做了，只是不曾想过，澹台烬会用噬魂楔暗害萧凛！

叶冰裳伸出手掌轻轻抚摸黎苏苏的脸颊，黎苏苏一瞬间有些迷醉，鼻尖似乎嗅到叶冰裳的体香，虽然此时叶冰裳多日未曾沐浴，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感到到叶冰裳抚摸她的脸颊，发丝，黎苏苏感觉心跳加速，生出一股不顾一切将叶冰裳绑走，让叶冰裳从此只能属于她一人！

忽然，黎苏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只感觉脖颈一阵刺痛，伸手抚摸，一看，满手的鲜血，诺不是这一退，恐怕脖颈就要被叶冰裳手中的簪子刺穿。黎苏苏摸了摸头顶，发上的簪子已经落入叶冰裳手中。

叶冰裳见一击为中，气愤的将簪子砸向黎苏苏，只可惜差了些准头。

黎苏苏身形一闪，伸手抓住叶冰裳的脖颈，眼睛不受控的闪烁着泪花：“你就那么恨我？”

叶冰裳被掐的面色通红，却一声不吭，甚至没有一丝反抗，只有猩红的眼睛，透露出仇恨，死死的盯着黎苏苏。

黎苏苏望着眼前这个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曾经温柔如水的叶冰裳会有如此决绝的一面。手中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加重，但很快又松了下来。她放开了叶冰裳，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地牢的空气凝重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黎苏苏擦了擦眼角，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她低声问道，“你不是最怕死的吗？你为什么不愿意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救你！”

叶冰裳冷哼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闭上眼睛，不做理会。

黎苏苏又等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这个世界上，除了嘉慧，萧凛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听到这话，黎苏苏脚步顿了一下，她知道，不能再等了，不然叶冰裳真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