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的伤势尚未痊愈,若此时启程回京,路途颠簸,恐怕会加重伤情。”叶冰裳轻声劝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冰裳,此地战事已告一段落,父皇母后他们……”萧凛话未说完,悲痛之情溢于言表,谁曾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诀?
叶冰裳心中暗自叹气,明知皇上与皇后已逝,却仍执意重返战场,而非留在京城稳定朝纲。萧凛并非不知战场状况,根本无需他亲自出马,如今却又装模作样,令人颇为不满。
萧凛沉默片刻,似在极力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缓缓抬头看向叶冰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我知道你担心我,但父皇母后的离世,让我明白了身为皇子的责任——不仅应顾及自身安危,更要考虑国家大局。”
叶冰裳无奈地叹了口气,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希望萧凛不要在途中遭遇不测,否则她所有的筹划都将付诸东流。当然,如果萧凛的那些皇兄们和叔伯们全都丧命,只剩下萧岳一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萧岳对她言听计从,容易掌控。
“冰裳,你不必担忧,这里由姜饶等人处理,不会出什么大事。”萧凛见叶冰裳似乎有留下的念头,急忙补充道。
“我自是相信姜大哥他们的,只是殿下的身体,实在是让臣妾担忧!”叶冰裳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萧凛的胸口,轻轻的抚摸,似乎要将他的伤痛全部吹走一般!
“那澹台烬真是丧尽天良,忘恩负义,当初殿下对他多好,可这个怪物居然……”说到这,叶冰裳又小声哭了起来!
萧凛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轻轻地拍了拍叶冰裳的手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冰裳,你不必如此。父皇母后离世已是既定事实,我们唯有振作起来,才能不负他们的期望。至于澹台烬,他肆意挑起战争,又杀我父皇母后,罪不容诛。我会尽快回到京城,重整朝纲,稳定局势。”
叶冰裳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心底确是嘲讽,那日黎苏苏不停的道歉,萧凛不停的安慰黎苏苏的声音她都听到,且当时两人明显有些心虚,按照叶冰裳猜测,定然是黎苏苏所伤,可萧凛如今还替那毒妇隐瞒,还真是情深意切,只可惜,如今黎苏苏心里只有澹台烬那个怪物。
“殿下,既然您心意已决,臣妾自当全力以赴,助您一臂之力。”叶冰裳带着一丝哭腔,语气中有几分坚决,“只是,还请殿下务必保重身体,莫要让臣妾太过担忧。”
“好了,冰裳,你身体向来娇弱,莫要哭坏了身子!我这只是皮肉伤,不碍事!”萧凛有些后悔那日让叶冰裳为她上药了,也不知自己的伤口那么难看,有没有吓到叶冰裳!
“报——”门外的侍卫突然高声禀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萧凛立刻恢复了冷静,示意叶冰裳稍安勿躁,随即沉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身穿铠甲的侍卫匆匆走进营帐,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启禀殿下,探子传来消息,判贼叶夕雾和景帝澹台烬在夷月族附近遭受天罚,判贼叶夕雾身死,景帝澹台烬不知所踪!”
萧凛闻言,神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萧凛本就身受重伤,面无血色,诺不是叶冰裳想欣赏萧痛苦的模样,还这真无法发觉。
看萧凛比自己想象中平静,心底有些失望,不过转头一想,这萧凛本就有伤,诺是悲伤过度,直接没了小命,她不就亏了?
“消息是否属实?”见萧凛不语,叶冰裳就对着士兵询问道!
萧凛终于开口,声音虽然平稳,但叶冰裳能感受到其中压抑的悲痛:“继续派人监视,一旦发现澹台烬的踪迹,立刻来报。”
侍卫领命而去,营帐内再次陷入寂静。叶冰裳看着萧凛,只见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过了一会儿,萧凛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营帐外。夜风拂过,吹动着他的衣摆。叶冰裳跟在他身后,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
“冰裳,你先去休息,我想……”一时,萧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不明白为何,前几日他分明已经确定,自己对黎苏苏的爱只是受般若浮生影响,可今日忽听她的死讯,心中依然有些难受。
而如今,听到其死讯,自己又是如此状态,其不是告诉叶冰裳自己对那人有情?叶冰裳好不容易决定尝试爱他,他岂能如此糊涂?
“冰裳,你也知道,她毕竟是岳儿的母亲,所以我……”萧凛急忙解释,却不知越是解释,越是能证明他心虚,不过,叶冰裳也不在意,再一次装作理解的模样便开口告退!
叶冰裳轻咬下唇,眼底闪过一抹她暗地里学的眼神,又很快装作恢复温柔的模样,轻声说道:“殿下,臣妾明白。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是萧岳的母亲。只是,请您务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叶冰裳缓缓告退,萧凛则是神情复杂,叶冰裳的刚刚的表情他自然是看到了,因此他恼怒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让叶冰裳产生误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现在为黎苏苏难过是真,对其死亡而感到难过,甚至超越父母之死也是真。
“罢了,罢了。”萧凛低声自语,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对夜空诉说。“无论她是谁,终究是过去了。”
回头坐回床上,脑海中不停思考,自己对黎苏苏的情,到底是因为般若浮生,还是真的出自本心,他搞不明白,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爱叶冰裳的,可对黎苏苏的死,又彻底让他分不清那情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