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气氛沉重,贺言州坐在雕花梨木椅上,眼神深邃,面无表情,像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洋。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言澈走进前厅,微微欠身,客气地问道:“侯爷突然到访,有何贵干?”言澈的声音平静而礼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
贺言州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言澈,平静地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履行婚约,求娶贵府的千金言若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达到言澈的耳中。
言澈心中一惊,疑惑地看着贺言州,不知他为何突然要履行婚约。
贺言州见言澈疑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本侯听说言大小姐才貌双全,有咏絮之才。”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但眼神依旧深不可测。
言澈心中更是疑惑。若云自小痴傻,这宣武侯简直胡言乱语。言澈心中暗自思忖,这宣武侯究竟有何居心?
言澈如是回道:“侯爷怕是错信了外面的谣言,若云怕是和侯爷听到的有出入,还请侯爷慎重考虑才是。”言澈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眼神中也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贺言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站起身来,对言澈说道:“若不然,言大人还是问过若云小姐是否答应这门婚事才是,今日就先告辞了。”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他确实是真心求娶。
言澈忙起身相送,贺言州离开后,言澈心中的疑惑更甚。言澈暗自思忖,贺言州为何会突然求娶起若云来?
言澈走进若云的房间,看到她正坐在窗前,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言澈心中一阵疼痛,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女儿。
“若云,你可知道贺言州为何会突然提出求娶你的事情吗?”言澈轻声问道。
我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轻轻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爹爹。”我心想:“他是不是认出我了,不应该啊,我重生在了言若云身上,而言若云与从前的我并无交集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言澈闻言,心中更是疑惑。
言澈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若云受到任何伤害。
数日的调养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没有大碍。
至于言王氏和言若羽,自然被禁足在自己屋子,不得踏出半步。
言澈知道这些年来亏欠了我,于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弥补,什么好东西都不断地往我屋子里送。
只是如此一来,我的闺房几乎被言澈送来的东西填满,甚至很多都没有地方安放。
言澈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未能狠下心来给言王氏写下休书。
毕竟,言王氏也陪伴言澈身旁多年的人,纵她有万般不是,也还是有了感情。
经过这一次,料想她也应该有个教训。
在言王氏禁足期间,我去探望过她,她面容憔悴了许多,一见到我,便如饿虎扑食般冲上来,恶狠狠地说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然而,我却没有丝毫恐惧,甚至还笑了,那笑容如春花绽放,笑到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我就是故意来气她的,我就是想看看言王氏这副对我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想杀我却又杀不掉的样子,光是想想,就令我兴奋不已。
秋日的到来,凉风和寒蝉成了常客,白露点缀着大地。曾经繁茂的树木开始掉叶,给世界披上一层哀伤。我却在这萧瑟中找到了快乐,享受着宁静的日子。
自那事件后,言王氏和言若羽对我避而远之。皇宫的迎秋宴,往年是言若羽代表言家,但现在我恢复了正常,应该由我出席,因为我才是言家真正的嫡女。这也是言王氏多次想除掉我的原因之一,希望她的女儿能取代我。
第二天一早,我被竹青唤醒,开始忙碌地打扮。竹青兴奋地为我装扮,她要让我在首次公开亮相时光彩照人。我不解地问:"这么高兴吗?"她肯定地点头。我像个木偶一样坐着,任由她在我脸上涂画。因为起得太早,我不停地打哈欠。
要知道自从成为言若云之后,我一直过得十分清闲自在,既没有人前来叨扰,也不用操心任何事情,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往往等我睡醒的时候,太阳早已高高升起,温暖的阳光也会透过窗子洒满整个房间,这时我才会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竹青将一切准备就绪,亲自护送我到言府门前,那里已有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等候。我登上马车,准备前往皇宫。马车启动,我轻轻掀起窗帘,与竹青挥手告别,然后闭眼休息,忽略了同车的言若羽。
父亲担心我独自入宫会不适应,派言若羽陪同,希望我们相互照应。但他不知道,我对皇宫或许比他更熟悉,毕竟我曾在这里生活了七年。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我感到恍若隔世。一切似乎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唯一不变的,是那冷漠无情的氛围和沉重的压抑感。
我庆幸自己已离开皇宫。在宫人的引领下,我们抵达宴会地点。我不喜喧闹,便独自寻到一处六角凉亭,自娱自乐地下棋。既然无人识我,倒也自在。
然而,总有人喜欢挑事。言若羽的几位朋友听闻她的委屈,气势汹汹地来找我麻烦。一名女子趾高气扬地责问我是否害得言若羽被禁足。我抬头淡淡扫她一眼,又继续下棋。她怒火中烧,搅乱了我的棋盘,口中说让我下不成。
言若羽在后观看,并未阻拦,反而暗自窃喜。她认为我只是仗着父亲的宠爱,面对这种情况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人嘲讽我是个傻子。我默默看着乱糟糟的棋盘,心想既然她不要脸面,我又何必留情。于是,我抓起棋子毫不犹豫地朝她扔去。棋子如雨点般打在她脸上,周围的人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包括贺言州。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一眼认出了我。尽管我们仅有一面之缘,他却能立刻认出我来,仿佛命中注定。
我毫不客气地回敬那个女子:“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滚开,挡着我光了。”她却像雕塑一样动也不动,我更恼火了,再次开口:“听不懂人话吗?”
没想到,她突然大哭起来,越哭越响。我愣住了,这招我还真没见过。她的哭声引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凉亭周围很快围满了人。我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我忍无可忍,大声吼道:“还哭!还不够丢人吗?”她被吓到了,抽泣声小了许多。
就在这时,大家似乎才注意到我。我的容貌虽不出众,但那清新脱俗中带着的冷艳和高洁气质,让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没人关心这场闹剧背后的真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这场宴会的风头被我一个人抢了。但这并非我所愿,我想要的不过是平淡自在的生活。看来,这愿望现在有点难实现了。
宫宴对我来说并无特别,不过是美酒佳肴、轻歌曼舞,还有无聊的寒暄。以前做皇后时,我就不喜欢这类场合,能推则推,让玉贵妃代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宫宴开始了。我在宫女的引领下,慵懒地坐下。宫娥们端着托盘,上面摆满了美食美酒,香气扑鼻。但大家都不敢动,因为主人还没到。
突然,一声高亢的太监喊声打破了寂静:“皇上,贵妃娘娘到!”众人起身行礼,高呼万岁。只有我,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切与我无关。
皇帝龙袍加身,威严地步入殿内,身旁的贵妃身着华贵红裙,两人恩爱地入场。皇帝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语气平和地说:“都平身吧,不必拘礼。”
众人小心翼翼地站直身子,重新落座。皇帝和贵妃落座后,我才收回视线,右手撑桌,左手托腮,漫不经心地轻抿美酒,目光却始终不离舞姬。
宴会上,总有人想出风头。舞姬表演结束后,几位女子纷纷登台展示才艺。我饶有兴致地观赏,自得其乐。但有人见不得我闲适自在。
“听闻言大小姐琴技高超,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见。”方才被我怼哭的女子说道。她竟是李侍郎的千金。
她的话让所有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连皇帝也感兴趣地看着我。他也有所耳闻,我不再痴傻,且与贺言州有婚约。
面对众人的目光,我保持平静,微笑着回应李家小姐:“我的琴技虽不算精湛,但总比你好。”她并未动怒,因为她从言若羽那里得知我几乎不识字,更别提弹琴了。她挑衅我是为了看我出丑,报复在凉亭的羞辱。
我环视四周,看到他们期待的眼神,缓缓站起,步履轻盈地走向琴案。我微笑着说:“既然李小姐想切磋琴艺,我就献丑了。”
坐下后,我随意拨动琴弦,空灵的琴音传出,却引来嘲笑。我的指法生疏,显然不是精通此道。
李家小姐立刻抓住机会嘲讽我:“言大小姐若不会弹琴,直说便是,何必在陛下面前撒谎?”她的言语充满不屑。
我轻拨琴弦,琴音清澈,让原本看好戏的人愣住,脸上露出惊愕。我的手指舞动,琴音婉转悠扬,如天籁之音,令人陶醉。贺言州例外,他紧盯着抚琴的我,眼神深邃,似乎想看穿我。
李家小姐气得脸色阴沉,笑容消失。所有人都被我的琴音吸引,沉浸其中。一曲毕,众人都无法回过神来。
我离开琴案,脚步踉跄,悄悄出了殿,仿佛逃离束缚。我感到晕眩,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记忆太沉重。我只觉得头像被重锤敲击,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