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双打

进化论 128.

　　——回家混合双打！

　　王楚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成了个实打实的 “混世魔王”。当初，看着乖巧懂事的艾莎，他才安心和孙颖莎决定要二胎。想着凭借他和孙颖莎的基因，这二胎宝宝理应和艾莎一样，是个省心又乖巧的孩子。

　　“孙慕钦！”瓷碗翻倒的清脆声里，王楚钦对着满地米糊倒抽冷气。午后的阳光斜照在狼藉的儿童餐椅上，折射出令他眩晕的光斑：“等你妈妈回来，咱们爷俩都得完蛋！”

　　肇事者正坐在满地饭粒中咯咯发笑，肉乎乎的小手抓着勺子，圆脸蛋沾着米糊活像只偷食的花猫。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杏眼滴溜转着，在父亲与姐姐之间来回打量。

　　“爸爸，慕钦还不到一岁！”艾莎小大人似地叹气，利落地抱起面团似的弟弟。粉红公主裙拂过满地狼藉时，她不忘用孙颖莎式的口吻教导：“姐姐可以帮你收拾，但是下次你要自己来！”

　　王楚钦看着这张跟孙颖莎非常相似的脸，回想起他刚生下来时的样子。

　　望着女儿怀中那张与妻子八分相似的小脸，王楚钦恍惚忆起产房初见时的场景。新生儿安静蜷在襁褓里，连啼哭都像小猫哼唧。整个孕期孙颖莎健步如飞，临产前夜还在乒协年会上表演正手暴扣，所有人都说这孩子定是来报恩的。

　　他俩满心欢喜，只当迎来了个乖巧的小天使，王楚钦还暗自得意，肯定是自家优良基因起了作用，才让孩子这么好带。

　　谁能料到，当晚孙慕钦就原形毕露，开启“魔王”模式，扯着嗓子哭闹个不停。孙颖莎和王楚钦轮番上阵，又是哄又是抱，却怎么都安抚不住。最后还是艾莎跑过来，小家伙才止住哭声，乖乖安静了下来。

　王楚钦半跪在反光的瓷砖地上，指间黏着的米糊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眼前这个扶着餐盘咧嘴笑的"小罪魁祸首"，正用沾满南瓜泥的胖手指戳他鼻尖。

　　“孙慕钦同志，”他捏住儿子藕节似的胳膊，对着那张与妻子如出一辙的圆脸蛋佯装凶相，“下个月就要进行周岁战略部署汇报了，看看你这战术素养！”指尖扫过满地狼藉，“等你学会握拍，直接送你去炊事班特训！”

　　孙慕钦像是真听懂了爸爸的话，高高举起左手的勺子，在空中晃了晃。

　　王楚钦又把目光转向艾莎，严肃地叮嘱道：“艾莎，你可不能偷偷给弟弟喂东西吃，弟弟年纪小，很多食物他都消化不了，凉的、辣的统统不行。”他抬眸看向艾莎，接着说，“还有你，也不能吃太多凉的东西。上次吃多了，结果感冒难受，你都忘了？”

　　艾莎委屈地撅起嘴，慢腾腾走到窗边，小声嘟囔：“我就上次让慕钦舔了一口冰激凌，他每天除了奶粉就是米糊，肯定觉得特没意思，让他尝尝别的味道，难道不行吗？”

　　王楚钦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把地上清理得干干净净，耐心解释道：“当然不行，弟弟上次吃了冰激凌就拉肚子了。他还小，肠胃娇弱得很，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生病，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能吃冰激凌，弟弟也不能吃，那是不是等我们长大成了大人，就能吃啦？”艾莎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

　　王楚钦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又严肃地说：“艾莎，你要知道，作为极度自律的运动员，爸爸妈妈的饮食都是严格管控的。只有把控好饮食，才能更好地掌控自己的人生。要是你以后也想跟爸爸妈妈一样，成为优秀的世界冠军，就得学会抵制各种美食的诱惑！”

　　窗边的白纱帘忽地扬起，艾莎踮脚扒着窗台，栗色卷发被夏风揉成乱蓬蓬的鸟窝：她突然转身，水晶发卡折射出狡黠的光，“可是妈妈说过，适当补充糖分是……”

　　“是维持竞技状态的必要手段？"王楚钦将最后一块残骸扫进垃圾桶，金属簸箕敲出铿锵的节奏，“你妈说这话时刚做完月子，怒吃一整盒哈根达斯。"他竖起食指像握着球拍，“真正的冠军，要像调整球拍胶皮那样精准控制每...艾莎？”

　　 小女孩忽然把整张脸贴在玻璃上，鼻尖压成粉白的小圆饼：“报告王指导！”她憋着笑指向楼下车位，“发现敌方侦察兵正在实施糖分补给行动！”

　　王楚钦一个滑步撞开纱窗，午后热浪裹挟着蝉鸣扑面而来。三十米外的梧桐树荫下，戴着鸭舌帽的纤瘦身影正猫腰钻进驾驶座，指尖那抹融化的奶油在阳光下闪成一道银线。

　　“孙！颖！莎！”他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惊飞了枝头的麻雀。车里的身影明显僵住，缓缓举起冰淇淋盒作投降状，车窗飘出一串清亮笑声：“给孩子带的！我就尝尝……真的！”

　　孙颖莎摇下车窗时，融化的冰淇淋正顺着蛋筒流下。这个曾用反手拧拉征服世界的奥运冠军，此刻却像被裁判抓包的新手，仰头笑得眼尾漾起细纹。

　　“你当我是慕钦那么好骗？”王楚钦抄起窗台上的浇水壶作势要泼，水珠在阳光里划出微型彩虹。

　　孙颖莎把最后一口冰激凌塞进嘴里，关上家门，捏着湿巾的手顿了顿，忽然蹲平视线与儿子对视：“听着，混世魔王。真正的冠军要懂得控制变量——比如现在该控制你的口水。"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孙颖莎的目光骤然被沙发上书包里露出的一角吸引，那上面红色的笔迹异常醒目，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艾莎心里“咯噔”一下，神色瞬间变得慌张起来，下意识就想把书包藏起来，可还是慢了一步，孙颖莎眼疾手快，一把就将藏在书包里的东西抽了出来——原来是一张数学试卷，那刺眼的不及格分数，好似一记重锤，砸得孙颖莎脑袋“嗡嗡”作响。

　　“王艾莎！”孙颖莎拔高了音量，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直直地盯着艾莎，质问道，“小学数学你居然能考不及格？”

　　艾莎脑袋垂得低低的，声音也小得像蚊子哼哼：“奥数真的太难了……我怎么都学不会。”

　　孙颖莎瞧着试卷上那“惨不忍睹”的分数，只感觉两眼一阵发黑，忍不住吐槽：“你妈当年打乒乓球的时候，计算落点、力度那叫一个精准，怎么这一点你是一点儿都没遗传上啊？”

　　王楚钦可心疼坏了闺女，哪里舍得让她受哪怕一丁点委屈，赶忙一个箭步跨到两人中间，做起了和事佬：“莎莎，你先消消气，说话温柔点。当初咱俩不还说，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就行嘛。再说了，这不过就是一次考试没及格，咱艾莎平时学习成绩可不差，这肯定是个意外。”

　　艾莎忙不迭地点点头，像捣蒜似的，对王楚钦的话表示强烈赞同。

　　孙颖莎气得牙痒痒，狠狠说道：“你可得庆幸自己是个女孩子，不然我跟你爸一定把你揍一顿！”

　　艾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瞅瞅孙颖莎，又瞅瞅王楚钦，小声嘟囔：“你们是要混合双打吗……”

　　王楚钦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顺着艾莎的话说道：“对，左右手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