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光门,身后的暖金色便骤然褪去,刺骨的寒意裹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王明泽下意识抬枪瞄准,却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狭窄的石巷里,两侧是斑驳的土墙,墙头上插着锈蚀的铁剑,剑穗在穿巷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巷尾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伴随着粗哑的喘息。他放轻脚步贴墙移动。
拐角处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三个穿着敌方制服的人正拖着一具尸体往阴影里塞。
“妈的,这小子还挺能打,废了老子半条胳膊。”
一个疤脸男人啐了口血沫,手里的砍刀还在滴着血。
“快点处理掉,天乐大人的‘域’快到时限了,要是被发现私藏活口……”
另一个瘦高个的声音发颤。
王明泽的手指扣紧扳机,指节泛白。
眼中浮现沉思——这是考验。
刚才那引路人说“门后是不同的考验”,眼前的场景太真实,真实到足以吞噬理智。
他快速扫视四周:
石巷尽头有个排水口,狭窄但足够藏身;
疤脸男人的砍刀虽利,却不如自己手里的枪快;
但对方有三个人,一旦交火,枪声必然会引来更多人。
更重要的是,“天乐大人”这个名字——刚才那引路人从未提过自己的名号,这些敌人却脱口而出,这其中一定有关联。
拖拽尸体的声音停了,疤脸男人突然转头看向王明泽藏身的方向:
“谁在那儿?”
王明泽瞬间做出决断。
他没有开枪,而是猛地将手里的空弹壳朝着巷尾排水口的方向扔去,同时矮身扑向旁边的柴草堆。
“哐当”一声轻响,三个敌人立刻调转方向冲向排水口,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武器探查。
王明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从柴草堆后窜出,枪托狠狠砸在瘦高个的后脑上。
“砰”的闷响刚落,他已经侧身躲开疤脸男人的砍刀,手肘顶住最后一人的咽喉,顺势夺下对方手里的短刀,反手架在疤脸男人的脖子上。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巷子里只剩下疤脸男人惊恐的喘息。
王明泽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巷里的风:
“天乐大人是谁?‘域’的时限是什么意思?”
疤脸男人浑身发抖,眼神却瞟向王明泽身后。王明泽猛地回头。
只见刚才那具“尸体”竟缓缓坐了起来,脸上的血污褪去,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石巷开始扭曲,土墙像融化的蜡一样流淌,三个敌人的身影化作黑烟消散。
王明泽站在原地,手里的枪和短刀也变成了光屑,只留下掌心的刺痛提醒他刚才的紧张并非虚幻。
“不错。”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回头,那有着蝶翼的引路人正站在光门旁,翅上的光纹比之前亮了几分。
“没有情绪裹挟,懂得利用环境,还知道抓活口探信息——这一关,过了。”
“这不是基本吗?”
王明泽下意识反驳。
不过忽然间又意识到什么?
王明泽盯着对方:
“刚才的场景……是假的?”
“是域的投影。”
引路人的声音平静无波。
“映的是闯入者心底最容易失控的东西。你选了权衡,而非冲动。”
王明泽沉默,他觉得这也没有什么……比日常训练还要……简单……
而对方抬手指向第二条光门,门内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下一关,在里面。”
王明泽没有立刻迈步。
他忽然意识到,这所谓的考验,根本不是比拼武力,而是在逼他做出一次又一次的判断——判断虚实,判断轻重,判断该抓住什么,该放弃什么。
他握紧空着的手掌,掌心的刺痛还在。
刚才那一瞬间他的脑中浮现了雷鸣说的话
“越是看着像机会的陷阱,越藏着让你失控的钩子。”
“下一关是什么?”
他问,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引路人的蝶翼轻轻扇动:
“看看你能不能分清,谁是真正的敌人。”
第二条光门内的齿轮声越来越响,像是在催促。王明泽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