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奚竹沉稳地走到他们面前,缓声道:“见过各位长老,此剑乃家母所遗。”
几人闻之,皆惊异地看向白锦素,白锦素将剑扔给她,沉声道:“来吧,让我瞧瞧你的剑术。”言罢,白锦素唤出自己的剑,名曰紫霄剑。
宋奚竹虽不明白锦素此举何意,但仍拔出暮云剑。
宋奚竹行了一礼后,便开始出剑,只见她眼神中蕴含剑意,剑光闪烁,周围寒气四溢,剑气所及之处,皆凝结一层寒霜。白锦素一边闪躲,一边接下她的招数,并无反击之意。
雷易川凝视着宋奚竹的剑法,沉声道:“流云剑法。”
楚砚与唐墨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雾澜急忙打断道:“莫要多言,还是莫让她知晓为好。”
对剑仍在继续,阮衫设下一个保护罩,以防剑气波及到尚未练气的弟子。
宋奚竹灵力耗尽,却依旧紧握着剑,她想尝试一下,自己竭尽全力,是否能战胜一个比自己强大许多的人。
白锦素洞悉了她此刻的实力,一招结束了对剑。宋奚竹以剑支撑着身体,喘息着,终是晕了过去。
白锦素身形一闪,迅速来到她身旁,抱起她进入灵舟上的一间房内,雾澜亦紧随其后。他身为医修,将手轻放于宋奚竹额头,须臾间便洞悉了她晕厥的缘由。
一旁的白锦素,表面看似神色沉稳,然其眼眸中流露出的情绪波动,却难掩其内心的忧虑:“她状况如何?”
“并无大碍,仅是灵力枯竭罢了。”言罢,雾澜变出一枚丹药,喂予她服下,“她尚未辟谷,其他弟子来得较早,已提醒他们购置食物。她是最后一个抵达的,测完便被七师弟带至灵舟上了。”
白锦素暗自松了口气。
“我去寻二师姐取辟谷丹。”雾澜临行前,凝视着白锦素,似有言语欲出,最终却只是叹息一声。
未几,宋奚竹苏醒过来,只觉体内灵力充盈,只是略有饥馁之感,她不禁懊悔自己未曾携带些许吃食。
此时,阮衫推门而入:“醒了,将此辟谷丹服下。”
宋奚竹接过,道:“多谢长老。”
“对了,你这剑法师从何人?”阮衫问道。
“是我依着流云剑法自行习练的,此乃我母亲所遗之物,皆是姑姑赐予我的。”宋奚竹提及姑姑,心口那股沉闷之感再度涌现。
“你天赋极佳,期待你在登云梯上的表现,好生歇息。”留下这句话后,阮衫便离去了。
历经一日车程,终抵衡阳宗。众人于衡阳宗宗门外驻步,眼前是两千级台阶。
白锦素立于众人之首,沉声道:“前方便是衡阳宗,此乃尔等入门考验。登上八百阶,可入外门;登上一千五百阶,可入内门;登上两千阶,可自行择师,可用任何手段。”
言罢,众人已至阶梯尽头。宗主端坐于主位,其旁乃宗主师弟青云真人叶云舟。
“师父,师叔。”“师傅,师伯。”数人施礼,二人颔首示意,众人遂落座,凝视下方弟子拾级而上。
众多弟子已取出各式工具,奋力攀登,然亦有部分人选择徒步而上。实则,前八百阶尚易,然八百阶后则难度渐增。
部分资质欠佳的弟子,行至八百余阶便停滞不前。那些借助工具者,即便行过千阶,亦难以再进一步。
然而,此等对于宋奚竹而言,并非关键。关键在于一千五百阶之后。
于一千八百阶处,所有在此的弟子皆陷入幻境。宗主与长老们皆能目睹。
宋奚竹眼睁睁看着自己带回的少女,一剑封喉阿姐,折断阿兄手脚,令姑姑仅剩半口气,半死不活。
“为何?汝亦无心乎?”少女闻之,仅立于彼处,轻蔑地凝视宋奚竹,宋奚竹不明所以,遂执暮云剑,冲上前去。
“此子恐为心魔所扰。”宗主沉凝道。
几位长老皆沉默不语,眼见宋奚竹即将剑刺其胸,忽闻一声高呼:“奚竹,莫怪他人,护己为重。”宋奚竹闻声顿住,闭目弃剑,喃喃自语:“为何?”眼前诸般景象尽皆消散,然幻境犹在。
她闻自身内有碎裂之声,诸般情绪喷涌而出,实不喜此等情绪,遂自腰间取一匕首,刺向己肩。
似有某物破碎之声响起,幻境应声而破。她不顾流血之肩,继续前行。
每进一步,身上威压便增一层,行至里尽头一百阶时,终是不支倒地。
宋奚竹意识丧失之前,隐约听闻一男子之声:“果真是他之血脉,对己永远如此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