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bidden fruit is sweet.
禁果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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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我觉得太刺激了。”
她眉飞色舞地说，甚而可以形容为手舞足蹈。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思维倾向有问题啊。”
我憋了一会最终回复，我其实不想这样直白戳穿她越来越毫无边际的思路，但我实在无法默不作声了。
“每个人都会有那种倾向的吧，只是我说出来罢了。好多人保持缄默，你可以直接把他们分为闷骚类型的。”
她眯着那只露出来的眼睛笑了笑，于是我一直竭力忽视的她那缠在眼睛上的绷带也就又闯入我的视线。我扶额苦笑了一下。
“嗯……不对。就算有你这种反叛或者挑战或者追求刺激的情绪，也没有这么强烈。你这也太……”
我尝试反驳。
“那就没办法了，我觉得这一点就是自由意志的绝佳证明，自由对我来说真的是除了死亡以外的梦想啊，哈哈，我是不是太没追求了。”
我眼睛跳了跳。“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太有追求了。”是不是该抚慰一下她的情绪。
“是吧！”她的眼睛瞬间亮了，“我也觉得。”
嘶…
我就知道，我不该说这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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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瓶子，一个社恐的自由职业者。
也是一名所谓的能力者。
而坐在我对面的这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社交恐怖分子，我做出此判断的依据是虽然素不相识，但她已经拉着我在快餐店里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多小时了。
恐怖如斯。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素不相识，至少我是认识她的。异能力界大名鼎鼎的神子——桃沢，被誉为最强能力者。尽管她似乎不怎么在意，面对我的质问草草带过并敷衍地说自己叫L。
当然啦，我不久之后就会被当时的猜想恶心到的。这家伙简直天天把最强挂在嘴边气人的要死。
我觉得她有当精神病的潜质。
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她已经从最开始的游说我加入一个叫Mirror的组织，到现在开始天马行空得说一些震撼我世界观的东西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有点感兴趣的。就一点。
嗯，至少这个桃沢，很擅长把握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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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很适合被抓到精神病院去呢，单人单间重症监护的那种，跟别人住在一起你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吧。”
“你不是在夸我吧。”
桃沢露出一个娇羞的表情，这明明没什么可娇羞的啊喂！
“不是。”
“唉……怎么不理解呢你？算了，我退而求次说我的第二愿望吧。”
我隐约觉得不对劲，话题似乎偏的有点离谱了，不过我没阻拦。
“等我坐稳一点儿。”
她很开心也很恶劣地笑了一下。那一瞬间那银白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什么，犀利得纵使是我也不寒而栗。在评估吗？我暗暗眯了眯眼睛，也对她的实力更加忌惮。
“喂喂，我说啦？”
她凑得近了一些，那一刻我竟有种被逼到死角的绝望感。这是桃沢在惩罚吧，惩罚我揣度她的心思。
“请说吧。”我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你有没有参观一些名胜时，比如参观埃菲尔铁塔时突然想大便，然后就藏在铁塔的某个地方真的大便了，然后还看着那东西自由落体？”
“啊？什么？”
她无视我的惊讶。“我们再换一个地方。先假设你不恐高不会掉下去。然后在参观自由女神像时，在他的火炬上大便？或者在狮身人面像的臂弯里大便？要不在金字塔里？在大本钟上？或者在南极北极的极点……”
“停啊，停。”我感觉我的精神似乎恍惚了一下。“怎么尽奔着违法乱纪去呢？为什么要在那些地方大便呢？”
“那是有意义的。”
？“什么意义。”
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向后靠去。“排泄是正常的生理行为对吧？但是人类把那事儿搞得隐私了，喜欢偷偷摸摸的干。所以我想，那些建筑既然是人为的，那么所谓辉煌的定义也就是人为的喽。那么在那种人为意义的辉煌上，做着本能的事……”
“不好意思，我还得叫停，你这是行为艺术了吧。”
“你知道的吧，我很讨厌那些所谓搞艺术的。”
“可你的做法和思路已经是行为艺术了。”
她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你怎么老用现有的模式套啊，给各种事物赋予一个功利性的定义真是无聊死了。那个算什么艺术啊，我只是很想干觉得刺激罢了，艺术不艺术我不在乎。”
“呃……那好吧。但你为什么非要用那种方式刺激呢？你可以选择蹦极、跳伞、坐过山车……”
“那些都太小儿科了，我搞的是心理和情绪上的刺激。你说的那些一群蠢货在那儿起哄有什么刺激的，顶多也就是生理上的刺激罢了。你给我根烟。”
“这是快餐店，不让抽烟。”
“你先给我，我点上。有人哄我我就叼着出去，总不至于夺下来吧。”
我无奈的递出烟盒和打火机，突然顿了一下。
“你拉着我说这么多，不会就是为了蹭我的烟吧。”
“诶，被发现了哦。”她接过轻巧的点上吸了一口，带着一脸挑衅找碴的神情四处瞟着。
“你还是个小孩子诶就学会吸烟了。”我才发现我疑惑的太迟了，果然什么事放在桃沢这种家伙上都会变的合理啊。
“还是一样哦，什么样的事大人能做小孩不能做，你就当我青春期提前了吧，其实我们都是四处找碴无事生非的动物喔。”
“你是指人类？”
“嗯，你看。伊甸园禁果的故事知道吧，别管有没有那蛇的事，最初那两口子肯定还是尝了吧？我原来想过，他俩要是啥事没有，就在那个花园里纯洁的溜达着，有劲吗？”
“可能有劲吧？”
我回答，同时又迟钝的吃了一惊。她才几岁知道这么多东西？我是不是有点老古董了？
“well，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啦。”她轻松地笑了一下，“你真是老古董呢，不过我对这也不感兴趣，对于男女性关系我的认知仅停留于考生物学学位需要知道的呢，关于那些姿势啊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的。”
她又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我短暂地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噢噢，谢谢你提醒我明天去取药。”
“啊？”我再次被她思维的跳跃性折服。“我有吗？”
“那么不要再岔开话题啦，言归正传。那怎么会有劲呢，我问你，知识是负担吗。”
诶诶，怎么又扯到这儿了。
我认真想了想。“那要分怎么看了？”
“不不不，你错了，知识不是负担，欲望才是。也就是说，你获取知识的原始动力是不纯粹的，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嗯，这点我同意。”我大致过了一遍她的话，同时心里有点苗头了。
“对吧。所以呢，伊甸园那两口子，获得了一个新的知识：吃了那个无公害苹果，就怎么怎么样了，欲望促使他们去尝试，对不对？”
“被你一说，觉得那么……”
“哈哈，不管我怎么用词和语气，结论没问题吧？而且有很多事最开始并不是隐私的，而是很公开很荣耀的，周围的人也感到高兴。”
“嗯？我没懂，你指什么？”
“结婚就是。最初的婚礼是一种喜庆，一对野人决定一起弄个孩子出来，就宣布了，大家都道贺，然后两人手牵手进了小帐篷或者在某个角落开始做爱。现在除了最后一部分藏着，其他部分还是延续下来了。前一部分是什么？婚礼对吧？婚礼主要目的是什么？是个新闻发布会，是个行为说明会对吧？其实说白了就是结婚那对小公母，联名向双方的亲朋好友公开宣布，今晚我们俩要做爱啊。可大家不觉得肮脏下流，反而高兴地来参加。婚礼其实本身就是神圣的，制造后代，但是做爱那部分成了隐私了……当然了，现代的婚礼复杂了，都是人自己搞的。”
我有点懵地看着她：“婚礼是为了宣布两个人今晚将做爱…”
“对啊，所以婚礼其实很刺激啊，疯狂的婚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之后会发生什么哦。”
她把食指搭在唇边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像狐狸。
“疯狂的婚礼……”我重复了一遍。
她掐了烟得意地看我：“怎么样，没人管吧？所以话说回来，如果规定一个人的成年仪式就是到某个指定的辉煌的地方大便，恐怕埃菲尔铁塔下也得修一个露天化粪池吧？”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有了画面感，赶紧摇了摇头。“终于明白你要说什么了，你是想说去挑战现有那些礼仪、道德还有隐私的公共认知，对吧？”
她笑了：“你怎么非得复杂化这件事。我想追求刺激，想吃禁果，就是想吃，没有那么多目的，至于吃了会怎么样，我也不在乎。”
“嗯，是这么说……但你的行为里肯定有潜意识的成分！我懂了。”
“嗯哼，懂了吗？”
她笑着看我，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自己的思路已经被她带走了，总是在下意识思考和回答她的问题，最开始的话题也被她无形中带到一边了。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想说纯粹对吧。”我谨慎开口。
“Uh，大概可以这么说吧。我喜欢用自由，或者说放纵，也就是所谓的及时行乐。”
我有点心动，这时她起身：“开窍了吧？我该撤了，约了人打游戏，这估计都迟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该揍我了。”
不知为什么我想留她，我决定主导话题。“诶，我记得你最开始是要邀请我加入你们那个叫Mirror的组织吧，怎么，改主意了？”
她笑眼盈盈：“你好主动啊我好喜欢。”
“我认真的。”我不动声色。
“我也认真的呀宝贝。”她继续笑。
“嗯，你确实很大胆呢，作为一个黑帮形式灰色组织的首领，这么公然地说出自己的身份啊。”我观察着她的神情。
“包的呀。”随即停顿一下。“不过，说一句不负责任但很可信的话，对于人类，除了爱情以外，我从没看错过什么哦。你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这么快能搜集到这么多消息。
我沉默了一会。“你什么时候去埃菲尔铁塔大便，那样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一定要叫上我见证。”
她大笑，周围的人为之侧目。笑完了，她变魔术般从黑色胸包中掏出一个苹果。
“尝尝看？”她戏谑地俯身看着我，接着大步离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儿。良久，鬼使神差般拿起那个苹果，清香溢满鼻尖。苹果下压着一张纸条。——潇洒的字迹勉强能辨识。
明天下午，Mirror总部伊甸园见，欢迎你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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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的初相识，那时桃沢还是个九岁的臭屁小孩，调戏般问我要不要尝尝禁果。
而如今，Mirror已可以说名满天下，黑白通吃，她亦成为世界的极限，真正的死神。而当年的一切距今，已有三年之久了。说起来也很快，桃沢做了那么多事，我仍然没有忘记，她还只是个孩子。
一如当年。
x年于伊甸园，瓶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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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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