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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余朝突如其来的感到很烦躁。
夜晚时分,身体里的躁动因子好像会比往日更加活跃,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
她从来没有待过的地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东西,这么快,就要成她的家了。
有点反应不过来。
其实也并不是特别不可以接受,毕竟在小巷子里长大,余朝天生就有很强的生存能力,在妈妈去世之后也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一种天赋。
起身望着飘窗外的花园,余朝眨了眨眼。
好想跳下去,然后就这么,逃走。
然后谁也不知道。
或许监控会拍到吧,或许会有人来找她,他们可能会追到春溪巷,也可能会放任她离开。
毕竟,在余朝心里,她的存在与否对这个家并不重要。
沉默了片刻,余朝躺回了床上,几秒后又弹起来,踩着拖鞋下了床。
还是算了。
余朝“没苦硬吃。”
在这里稍微憋屈了点,还有个不讨喜的哥哥跟自己抬杠,但物质条件至少比以前好得多。
余朝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她就这么啃老,那估计一辈子也吃不完杨家的家产。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回去受罪呢。
脑子有病。
晚饭到底还是吃的太少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肚子空空。
这么饿肯定是睡不着,那还不如起来弄点吃的。
余朝记得父亲说过,这个别墅是杨博文和她一起住的,现在看来,他应该还没回来。
余朝“真行,有钱就是任性。”
余朝翻了个白眼,四舍五入自己现在也算半个有钱人。
保姆女用人现在都已经睡下了,余朝想了想,还是自己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
里面食材不多,有点青菜和几根火腿,下一碗面还是绰绰有余。
客厅铺着毛茸茸的地毯,是浅咖色的,踩上去很舒服。餐厅正对着门口,圆圆的餐桌上摆着一个水果盘子,装着刚洗好的新鲜水果。
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咬下去,余朝拿着筷子搅了搅碗里盛好的面就吃起来。
热气腾腾的面,带着香气灼热了舌尖,白瓷碗上飘着袅袅的白热气。
只是刚吃了几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几句不甚清楚的交谈。
“妹妹?她又不是我妈的女儿,我来的哪门子妹妹。”
“你可闭嘴吧,老子才不会让她住我这——”
门把扭动,咔哒一声开了门,一股淡淡的寒意从门外涌进了室内。
四目相对的瞬间,余朝发觉对面那人好像沉默了几秒,随后抬脚走进来,关上了门。
是杨博文。
可回来的并不止他一个,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在这么热的夏天里还穿着一件薄款的黑色卫衣,胸前垂着一根银链子。
他的脸是毫无血色的白,黑色的鸭舌帽扣在头顶,见到有人,颇为意外的抬眼,露出眼下一个乌黑的小痣,整张脸便显得愈发病态的苍白。
左奇函“真巧。”
他的声音很低,笑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杨博文的肩膀,望向余朝的眼睛有几分探究和好笑。
左奇函“说曹操,曹操本来就在。”
杨博文“滚吧你。”
杨博文白了一眼那人,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向肩膀上一甩,似乎看了一眼御宅屋,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踹上门。
和杨博文同行的那人则是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走到余朝坐着的旁边,余朝听见他压低声音的一句:
左奇函“妹妹好。”
左奇函“我是左奇函。”
说完,也跟着杨博文进了房间。
听门关上的声音,余朝把筷子一放,烦的想骂人。
自己啥也没干杨博文就跟自己甩脸色,要不是刚来装一装,她早把他眼睛扣下来了。
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余朝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不认识人的脸。
不愧是杨博文朋友,跟他一样有病。
不过……
回头,余朝望了一眼两人走进的房间,此时安静的可怕。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余朝有些不可置信的爆了句粗口。
余朝“卧槽。”
余朝“有钱人,玩的真花。”
这年头,在她面前都不避讳一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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