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拂过脸颊,刚过八点,北京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鼻尖萦绕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张保庆拉了拉身上厚重的大皮袄,把手里提的东西全挪到另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菜瓜那双略显冰凉的小手。菜瓜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保庆却忽然回过头,语气认真地说道。
张保庆“这人多,别松手,丢了不好找。”
菜瓜点点头,乖巧地跟着张保庆穿过拥挤的集市。刚走出集市,张保庆侧过头,微微喘了口气,低声抱怨道。
张保庆“这人也太多了。”
菜瓜“要不给我提一点吧?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好拿。”
菜瓜望着张保庆另一只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轻声提议道。张保庆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菜瓜冻得通红的手上,语气温柔又带着不容置疑。
张保庆“不用,这么冷的天,也不戴手套,手都冻红了。”
菜瓜“我不冷,以前打猎的时候,我都不戴手套的。”
张保庆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低头细心地给菜瓜戴上。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她似的,边戴边低声说道。
张保庆“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大冬天的。”
菜瓜“你不是说,我不是女孩子嘛?”
菜瓜的话音刚落,张保庆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摸了摸鼻头,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认真地看着她,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急切。
张保庆“我那不是开玩笑嘛。再说了,我在你奶奶灵前说过,以后有两个男人保护你,除了二鼻子,还有我。在鹰屯的时候,我说过要养你们,那不是随便说说的。菜瓜,那天在天台上说的话,也是真的。我喜欢谁,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菜瓜缓缓抬起头,目光与张保庆炽热的眼神对上。她下意识地紧揪着衣袖,眼神躲闪起来。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张保庆的心思,只是不敢深想——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似乎相差太远了。
张保庆“果然,陆卿卿说得没错,你们女孩子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菜瓜,你抬起头,看着我。”
张保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缓缓抬手,双手轻轻覆上菜瓜的肩膀,语调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菜瓜慢慢抬起头,神情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张保庆的话如同炸弹一般在耳边炸开。
张保庆“我喜欢你,菜瓜,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菜瓜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紧抓着衣袖,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迈步。
张保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刚才说那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见?”
见菜瓜没有回应,张保庆忍不住低声轻笑了一声。菜瓜愣在原地,双唇微颤,刚想说什么,却被张保庆打断。
张保庆“你要是没想好,那就慢慢想,不用急着给我答案。”
菜瓜“张保庆,我……”
张保庆“走吧,回家。”
张保庆抬手牵起菜瓜的手,两人穿梭在胡同间。菜瓜悄悄侧过头,目光停留在身侧的张保庆脸上,想起刚才他说的话,心底一阵恍惚,总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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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地质队内,陆卿卿正伏案写着报告。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陆卿卿“请进。”
小丁“卿卿姐。”
陆卿卿“小丁,怎么啦?”
陆卿卿缓缓抬起头,目光柔和地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小丁。小丁笑嘻嘻地走过来,语气轻松地说道。
小丁“卿卿姐,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你跟我出来一下呗?”
陆卿卿“行,等我一下。”
陆卿卿将写好的报告整理妥当,放进抽屉锁好,随后跟着小丁出了办公室。刚一推开门,五彩的彩带忽然从天而降。地质队的队员们齐刷刷地站在门外,冲她笑着喊道。
小红果“卿卿姐,欢迎归队!”
小红果端着一块精心装饰的蛋糕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陆卿卿低头看了一眼,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个弧度,随后轻声说道。
陆卿卿“谢谢。”
小丁“卿卿姐,这可是队长提议给你个惊喜的哦。”
话音刚落,陆卿卿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杨烨。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站在人群最后的杨烨身上,朝他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
陆卿卿“谢谢队长。”
杨烨“那个,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一起去吃饭?”
陆卿卿“我没问题。”
话音刚落,小丁立刻欢呼一声,拉着老高就往外跑。小红果低头轻笑了一声,转身对杨烨说道。
小红果“队长,那我们先过去,老地方见!”
杨烨“好。”
杨烨转过头,目光落在身侧的陆卿卿身上,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陆卿卿抢先开口。
陆卿卿“队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我明白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个困扰,所以我才会主动申请去山西。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其实大可不必——这是我的选择,跟你无关。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陆卿卿的话让杨烨愣住了,他沉默了许久,随后才缓缓开口。
杨烨“好。”
陆卿卿“那我们走吧,今晚我可要好好敲队长你的竹杠。”
陆卿卿说完便快步往前走,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此刻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她极力压抑住眼眶的泪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饭馆里,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但对陆卿卿而言,却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她侧过头,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声音低缓地问道。
陆卿卿“队长,我们可以喝酒吗?”
杨烨“这……”
杨烨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小丁和老高便笑着插嘴。
老高“队长,勘探任务结束了,今天就让我们小酌两杯呗?”
小丁“对啊队长,难得聚在一起,喝几杯怎么了?”
见大家都想喝,杨烨只好点头同意。酒一上桌,陆卿卿立刻为自己倒满了酒,仰头一饮而尽。她的动作引来了众人的惊讶。
小红果“不是说小酌几杯吗?卿卿姐这是怎么了?”
小丁“是不是因为陆老师的事情,她心里难过,想借酒浇愁啊!”
老高“队长,你要不劝劝她,这样喝下去会出事的。”
杨烨侧过头,目光落在低头猛灌酒的陆卿卿身上。在场只有他明白她为何如此。他缓缓起身,走到陆卿卿面前,低声劝道。
杨烨“别喝了。”
陆卿卿“为什么不能喝?这又不是地质队,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陆卿卿眼眶泛红,脸颊因酒精的作用渐渐染上一层绯红。她抬手又要倒酒,却被杨烨迅速拿走了酒瓶。陆卿卿抬起头,声音带着几分恼怒。
陆卿卿“你干嘛呀?这个不让做,那个不许干,现在连酒都不让我喝了。”
杨烨“你醉了,别喝了!”
陆卿卿“我没醉!杨烨,你把酒还我,我现在就想喝酒。”
杨烨“不行,我不许你喝了。”
陆卿卿缓缓抬起头,目光牢牢锁定在杨烨脸上,眼底满是委屈。
陆卿卿“凭什么?你算我什么人?你又不喜欢我,凭什么管我?”
杨烨“这不是一码事,卿卿。”
陆卿卿“不是一码事?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一码事?杨烨,你直接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值得喜欢?因为我,才考进地质队的;因为你,我才跟着你去做勘探;为了你,我每天熬夜做试验、研究数据,好不容易才能站到你面前。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
陆卿卿的话让整个地质队的人愣住了。杨烨见状,只好弯下腰,蹲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却不失温和。
杨烨“你很好,你的专业能力是我们这里最强的。卿卿,这是我的问题,是我配不上你,跟你无关。”
陆卿卿“借口!你就是不喜欢我。我以前以为你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才拒绝我,但现在呢?你是真的喜欢她吗?那个才认识你几个月,利用你真心去找金脉的女人?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毫无意义。”
杨烨愣住了,脑海中那一段尘封的记忆再次浮现。他注视着眼前的陆卿卿,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杨烨“我送你回家。”
陆卿卿“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杨烨“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陆卿卿用力推开杨烨,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陆卿卿“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小红果“队长……”
小红果站起身,眼中闪过担忧。杨烨摇了摇头,站直身体,随后一把扶起陆卿卿,朝其他人说道。
杨烨“我先送她回去,你们慢慢吃,单我买过了。”
老高“好的队长。”
陆卿卿“杨烨,你放开我。”
杨烨背起陆卿卿,朝饭馆外走去。北风呼啸,陆卿卿靠在他的背上,身体微微颤抖,低声呢喃。
陆卿卿“冷……”
杨烨连忙将她放在路边的长椅上,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再次背起她,缓缓向前走去。
陆卿卿“你带我去哪儿?”
杨烨“你想去哪儿?”
陆卿卿“我不想去哪儿,我就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杨烨低头轻笑了一声,陆卿卿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陆卿卿“你笑什么?”
杨烨“没什么,既然你不想回家,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卿卿“去哪儿?你不会把我卖了吧?我跟你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你敢把我卖了,我可以报警,让警察把你……把你抓走!”
陆卿卿挥舞着双手,像一只扑腾的小鸟。杨烨无奈地摇头,安慰道。
杨烨“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
最终,杨烨带着陆卿卿来到一处空旷的露台。他小心地将她放下,帮她把身上的羽绒服拉紧了些。陆卿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陆卿卿“这是哪儿?”
杨烨“北京公园的露台,从这里能看到日出。”
陆卿卿“这个时候哪有日出?难道你想在这里守一夜?”
杨烨坐在她身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陆卿卿,低声说道。
杨烨“卿卿,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或者明天一早就忘了。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我承认,当初拒绝你,确实因为父亲的事。那时候我只想查清他去世的真相,所以变得执拗,间接伤害了你。后来,在鹿云镇遇到尚雪榕,她主动接近我,陪我寻找真相,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救我。我当时确实对她动了心。但后来我发现,她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找到金脉,我陷入煎熬,不知道该恨她还是喜欢她。直到她为了救我,被蜈蚣咬伤,死在我怀里……我发现我一点都不恨她。”
杨烨抬起头,望着星空,声音低沉而平静。
杨烨“卿卿,是我对不起你。你很优秀,你值得更好的人喜欢你,而不是我这样一个什么都给不了你的杨烨。”
他转过头,看着已经熟睡的陆卿卿,抬起手轻轻拨弄她额前的发丝,低声呢喃。
杨烨“对不起。”
陆卿卿“杨烨……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陆卿卿紧抓着杨烨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呢喃着什么。另一边,小红果几人纷纷感到不可思议——原来陆卿卿是因为队长才加入地质队的。
小丁“你们说队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卿卿姐那么好,长得漂亮,专业能力强,人又温柔,队长居然不喜欢她?”
小红果“小丁哥,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队长和卿卿姐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干预。”
小红果双手插兜,轻叹口气,轻声说道,一旁的老高也点头表示赞同,小丁无奈的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