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墨刺纹身"的玻璃门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金色的网格。严浩翔蹲在储物柜前,将纹身针头按照型号和用途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嘉决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咖啡,默默观察了他十分钟。
这个少年每天来得比她开店还早,走时却从不提报酬。起初她以为他只是找个临时避难所,但一周过去,严浩翔对纹身店事务的上心程度远超她的预期。
嘉决“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针头的摆放顺序?”
嘉决突然开口。
严浩翔肩膀一颤,显然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他转过头,晨光为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严浩翔“不同的针头适合不同的皮肤部位和图案风格。”
严浩翔“如果混在一起,临时找起来会耽误时间,客人也会觉得不专业。”
嘉决挑了挑眉。
她从业五年,从未想过这些细节。对她来说,纹身是门艺术,讲究的是灵感和即兴发挥。但不可否认,自从严浩翔开始整理器械,她的工作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嘉决“过来。”
她放下咖啡杯,走向设计台。
严浩翔立刻起身跟上,脚步轻得像只猫。嘉决注意到他走路时已经不再跛行,腹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有右手腕上还缠着一小圈纱布。
嘉决“看看这个。”
嘉决摊开一张设计图,是一位老客户预约的满背纹身草图——一条盘踞的龙,龙身缠绕着樱花枝。
嘉决“客户想要传统日式风格,但我觉得太老套了。”
严浩翔凑近图纸,眉头微微蹙起。阳光穿过他额前的碎发,在图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盯着图纸看了足足一分钟,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严浩翔“可以试试将龙身与树枝的线条融合。”
他突然说,手指悬空在图纸上方比划着。
严浩翔“让龙鳞呈现出木纹的质感,樱花则用龙爪托起。这样既有传统元素,又不会显得呆板。”
嘉决眼睛一亮。这个构思大胆却又不失传统韵味,正是她喜欢的风格。
嘉决“画出来看看。”
她推过一叠空白纸和铅笔。
严浩翔接过笔,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指腹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俯身作画。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线条流畅得像是早已在他脑海中成形。
嘉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毫无保留地将客户的设计交给一个认识不到两周的少年修改。这在她五年职业生涯中是从未有过的。
十分钟后,严浩翔放下笔,有些忐忑地将图纸推给她。
严浩翔“大概…这样?”
嘉决低头看去,呼吸一滞。
纸上是一条与传统迥异的龙,龙身蜿蜒如古木,鳞片纹理与树皮完美融合,龙爪轻托着几朵飘落的樱花,整个构图既有东方的神秘感,又带着几分现代插画的灵动。
嘉决“你学过美术?”
嘉决抬头问道。
严浩翔的耳尖瞬间红了。
严浩翔“就...自己随便画画。”
嘉决“撒谎。”
嘉决戳穿他。
嘉决“这种构图和线条没有专业训练根本画不出来。”
严浩翔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铅笔。
严浩翔“我妈妈...是美院老师。”
嘉决敏锐地注意到他用的是过去时。她没有追问,只是将图纸收好。
嘉决“客户下周来,如果采用你的设计,提成算你一半。”
严浩翔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严浩翔“不、不用!我只是帮忙...”
嘉决“在墨刺,付出劳动就该得到报酬。”
嘉决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嘉决“今天有个新客户预约,你负责接待,了解需求后先画几个草图。”
严浩翔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终他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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