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

晚上，严浩翔辗转难眠。他轻手轻脚地下楼，打算倒杯水喝，却发现客厅的台灯还亮着，嘉决正伏在茶几上写着什么。

他本想悄悄退回楼上，却听到嘉决叫他。

嘉决“过来。”

严浩翔走过去，发现茶几上摊开着几本成人高考的复习资料，嘉决正在一张纸上列时间表。

嘉决“我查了今年的报考时间。”

她头也不抬地说。

嘉决“还有两个月，来得及准备吗？”

严浩翔愣住了。

严浩翔“你...你帮我查这个？”

嘉决终于抬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嘉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推过一张纸。

嘉决“你文化课底子不错，重点复习英语就行了。”

严浩翔接过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科重点和复习计划，甚至标注了几本参考书的购买渠道。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这绝不是"闲着没事"能做出来的东西。

严浩翔“你…”

他的声音哽咽了。

嘉决“别肉麻。”

嘉决“早点睡，明天开始每天学习四个小时。”

她转身上楼，背影在台灯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严浩翔低头看着那张复习计划，突然注意到纸角有一处小小的水渍，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湿过又干了。

他想起嘉决红着的眼眶，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

接下来的日子，严浩翔白天学习防身术和复习功课，晚上则继续完善他的纹身技艺。嘉决偶尔会出门几个小时，回来时总是带着新的复习资料或画具，却从不提去了哪里。

一天下午，严浩翔正在做数学题，嘉决突然推门进来。

嘉决“收拾东西，我们回店里。”

严浩翔的笔尖一顿。

严浩翔“怎么了？”

嘉决“你父亲离开市区了。”

嘉决“商务旅行，至少一周。”

严浩翔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在小木屋的这段时间，远离城市的喧嚣和潜在的威胁，他几乎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

严浩翔“林姐会想你的。”

他半开玩笑地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嘉决哼了一声。

嘉决“她想的是我的烟钱。”

但她转身时，严浩翔分明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

回纹身店的路上，严浩翔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像刚离家时那样恐惧未来了。

成人高考、纹身技艺、甚至有一天拥有自己的工作室...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似乎都有了可能。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雨夜，始于那扇向他打开的玻璃门，始于那个耳垂上银环闪烁的短发女孩。

他偷偷看向驾驶座上的嘉决，她正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严浩翔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转开视线，却错过了嘉决从后视镜里投来的，同样短暂的一瞥。

回到纹身店的第一晚，严浩翔久违地做了噩梦。梦中父亲挥舞着皮带，母亲倒在血泊里，而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嘉决“浩翔！醒醒！”

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他的脸。严浩翔猛地睁开眼，看到嘉决蹲在他床边，眉头紧锁。窗外还是深夜，只有街灯的光透过窗帘，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

嘉决“你做噩梦了。”

嘉决松开手，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

嘉决“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起身要走，严浩翔却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嘉决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严浩翔“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嘉决“没事，我给你倒水。”

她离开后，严浩翔坐起身，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几分钟后，嘉决回来了，递给他一杯温水。

严浩翔“谢谢。”

严浩翔小口啜饮着，努力平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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