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你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没完全抓住重点。

　　记下归记下，疑问还是要解决的。

　　刚才巴拉巴拉说了那么一大堆，你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关于你们的关系也没有定数。

　　你皱着眉，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更明确的答案，可他只是笑，眼睛里的光闪闪烁烁，像藏了太多没说出口的话。

　　“……没太懂。”你干脆坦诚，伸手挠了挠头，“你这说法太复杂了，能不能用简单的再解释一遍？比如‘是’或‘不是’，‘喜欢’或‘不喜欢’。”

　　散兵显然没料到你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出声，肩膀都在抖。

　　“理科逻辑？”他挑眉，伸手捏了捏你的脸颊，力道很轻，带着点纵容的意味，“你还真是……”

　　“别打岔。”你任由他在你脸上肆意妄为，一脸严肃，“快说。”

　　他收了笑，看着你的眼睛，眼睛里的偏执和温柔搅在一起，看得你心跳漏了半拍。

　　“好吧，”他妥协了，语气却带着点故意的拖长，“用你的逻辑说——”

　　“从高一到现在，我做的所有事，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

　　“你。”

　　他说得很轻，却字字清晰，像在解一道物理题。“所以，答案是‘是’，是‘喜欢’，是想从‘普通同学’变成……能站在你身边的人。”

　　这次你听懂了。

　　简单，直接，没有任何修辞，像他终于把那道藏了很久的题，写出了最明确的解。

　　你看着他，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烫，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他却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你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现在懂了？要是还没懂，我可以再用不同的理论解释一遍，直到你懂为止。”

　　“…懂了。”

　　原来那些绕来绕去的试探，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最终指向的，是这样一句直白又笃定的话。

　　他看着你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揉了揉你的头发：“懂了就好。”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你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就算以后还有琢磨不透的地方也没关系——反正，你知道他就在这里，愿意一遍遍给你解释，直到你完全明白为止。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

　　“所以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这句话问出口时，你自己都愣了一下。明明是顺着刚才的对话逻辑推导出来的结论，说出口却像踩在薄冰上，带着点不确定的颤音。

　　散兵也愣住了，鎏金瞳仁微微睁大，像是没料到你会这么直接。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盯着你看了几秒，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狡黠的笑，而是从胸腔里漾开的、带着点震动的笑声，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切的暖意。

　　“你觉得呢？”他又用了这个反问，却没等你回答，就往前跨了半步，伸手轻轻握住你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暖，和他微凉的指尖不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如果我说是呢？”他低头看着你，眼睛亮得惊人，“你愿意吗？”

　　你看着他眼里清晰的期待和那点藏不住的紧张，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犹豫和困惑都烟消云散了。

　　从高中时他硬着头皮学物理的样子，到大学里隔着屏幕的叮嘱，再到刚才高铁站里毫不犹豫要撕掉情书的偏执…

　　这个人，用他独有的方式，在你心里占据了越来越重的分量。

　　“嗯。”你轻轻点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愿意。”

　　话音刚落，手腕被他攥得更紧了些。他突然低头，在你额头印下一个很轻的吻，像羽毛落下，带着微凉的触感。

　　“那就是了。”他直起身，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握着你的手不肯松开，“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没有轰轰烈烈的仪式，没有华丽的辞藻，就像解开一道复杂的逻辑题，推导到最后，得出一个水到渠成的答案。

　　你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个人，现在成了你的男朋友。

　　“那……”你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点理科生的冷静，“作为男朋友，是不是应该帮我把剩下的游戏打通关？”

　　应该是这样的吧？

　　作为某人的女朋友，应该是要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吧？

　　他看出了你的迟疑和生疏，笑了，捏了捏你的手心：“遵命，女朋友。”

　　他拿起你的游戏机，背影都透着轻快。

　　你看着他熟练打开游戏，突然觉得，迟疑是多余的。

　　你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很多需要“直接问”的时刻，但此刻，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