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一直大大咧咧地坐在宋亚轩右边，占了大半个过道，宋亚轩几次想悄悄从书包侧袋里拿出助听器戴上，都没找到机会。他紧张地捏着衣角，偷偷瞟了眼四周，生怕被哪个眼尖的同学看见，引来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只能努力集中精神，竖起耳朵，拼命捕捉讲台上老师飘忽的声音。可后排离讲台实在太远，周围还有细碎的杂音，老师的话传到他耳朵里，好多都像是隔着一层水，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旁边的刘耀文倒是自在得很，完全没察觉到宋亚轩的窘迫。他听着听着那枯燥的讲解，眼皮就开始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眼看额头就要栽到冰冷的课桌上了。
宋亚轩（赶紧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焦急）哎哎哎，耀文！醒醒！别睡了！
刘耀文（猛地惊醒，下意识揉了揉嘴角，迷迷糊糊地左右张望，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嗯？怎么了？下课了？
宋亚轩（被他这副懵懂的样子逗笑，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小角纸巾递过去，忍着笑意）哪有啊，才刚上课十分钟。你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刘耀文（这才彻底清醒，有点不好意思地赶紧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嘿嘿一笑）这老师的讲课声也太催眠了，跟念经似的。（他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现在总该放学了吧？
宋亚轩（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墙上的课程表）早着呢，后面还有整整两节课呢。
刘耀文（一听，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霜打过的茄子，欲哭无泪）啊？！怎么这么慢啊……度秒如年……早知道这么无聊，我就偷偷带个游戏机来了。
宋亚轩（挑眉看着他，故意逗他）没事啊，你不是挺自由的吗？又没人拴着你。现在想走，翻墙出去也没人拦你。
刘耀文（立马坐直了身体，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腼腆红晕，眼神飘忽）那可不行！我……我主要是想……嗯……陪你！对，陪你上课！怕你一个人不适应！
宋亚轩（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努力憋着笑，继续逗他）哦？是吗？那下一节可是马哥的数学课，你确定你还要留下？不怕他找你麻烦？
刘耀文（立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打包票）没事没事！他是我哥，还能真把我赶出去不成？（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再说了，他上课从来不点我名，肯定不会提问我，安全得很！
话音刚落，催命符似的上课铃就尖锐地响了起来。马嘉祺拿着教案和数学书稳步走进教室，目光如探照灯般在教室里扫视一圈，立刻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后排试图缩小存在感的刘耀文。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刘耀文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手忙脚乱地从桌洞里摸出一本不知道是谁的厚厚课本，像举盾牌一样“唰”地挡在自己脸前，只露出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睛，紧张地偷偷观察着马嘉祺的动向。
马嘉祺（站在讲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同学们，上节课我们讲了数列的相关性质和公式，现在呢，我找位同学上来，做道题巩固一下，看看大家掌握得怎么样。
教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大半学生都默契地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能把脸直接镶嵌进课桌里，心里默念“别叫我别叫我”。马嘉祺却不慌不忙，脸上带着掌控全局的微笑，又故意轻咳了两声，目光慢悠悠地飘向后排：
马嘉祺嗯……那就请……宋亚轩的同桌，对，就是你，刘耀文同学，来，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同学们的目光“唰”地一下，像聚光灯般齐刷刷地投向教室后排。刘耀文心里哀嚎一声，把头埋得更深了，举着的书本几乎要贴到鼻子上，妄图负隅顽抗。马嘉祺见状，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马嘉祺这个月的生活费……看来某人是不想要了？
刘耀文（听到“生活费”三个字，如同被点了死穴，猛地把书往桌上一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不行！嘿嘿嘿老师！马老师！我会！我这就来！这题我看着就亲切！
谁都知道，马嘉祺拿捏刘耀文的必杀技就是经济命脉——生活费。这招一出，刘耀文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得乖乖就范。
他在全班同学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挪上讲台。站定后，他眼珠子一转，趁着马嘉祺转身写题目的间隙，偷偷伸出手，想摸过宋亚轩放在桌角的那本写满了清晰笔记和详细答案的数学课本。马嘉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没回，手指敲了敲黑板：
马嘉祺把书放下。课本上的题太简单了，我单独给你出道“适合”你水平的。
刘耀文（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马哥！亲哥！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是区别对待！
马嘉祺（转过身，挑了挑眉，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扫过去）嗯？你叫我什么？
刘耀文（立马怂了，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老……老师。
马嘉祺满意地点点头，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很快在网上找了一道看起来就颇为复杂的数列综合题，一笔一划地抄在黑板上。刘耀文看着那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满脸写着不服气，一边极不情愿地拿起粉笔，一边嘴里碎碎念，声音不大，但足够前排同学听见：
刘耀文就知道坑自己亲弟弟，真是的，一点兄弟爱都没有……有你这么当哥的吗？等我回家告诉妈……
马嘉祺（耳朵尖，听到了他的抱怨，啧了一声，用粉笔头敲了敲讲台）有意见？看来生活费还是太多了？
刘耀文立马闭紧了嘴巴，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赶紧转过身，装作认真思考题目的样子。但他的眼睛却不安分，时不时地就往马嘉祺放在讲台上的手机屏幕上瞟，试图看清搜索记录或者答案。结果他刚瞥到几个关键字，就被马嘉祺抓了个正着。
马嘉祺（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拿起来，干脆利落地塞进裤兜里）老实做题，别想着耍花样。再东张西望，下个月生活费减半。
刘耀文彻底没了指望，哭丧着脸，对着黑板上的“天书”干瞪眼，足足盯了好几分钟，最后只在上面写了一个孤零零、歪歪扭扭的“解”字，外加一个冒号，就再也写不出下文了，粉笔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马嘉祺（看着他这惨不忍睹的“解题过程”，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看看你，这才毕业多久啊？高中学的这点数学知识就全就着饭吃光了？
刘耀文（梗着脖子，强词夺理地反驳）那咋了？我现在学的计算机专业又不用学这么深的数学！忘了很正常！这叫术业有专攻！
马嘉祺（被他气笑了，也懒得跟他争辩，抬手指了指台下）行吧，算你有理。那这样，你可以在班上找个人帮你完成这道题。
刘耀文（眼睛瞬间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像雷达一样扫视了一眼教室，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宋亚轩身上，脱口而出）当然是亚轩啊！这还用选吗？亚轩！好亚轩！快来帮帮我！
他连叫了好几声，声音一声比一声殷切。然而，宋亚轩却依旧低着头，专注地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看向宋亚轩，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刘耀文的求救毫无反应。
马嘉祺（看着这情形，心里明镜似的，叹了口气）行了别喊了，人家正认真钻研题目呢，没空理你。你自己下去叫他吧。（他转向其他看热闹的同学，板起脸）其他人也别光顾着看笑话！谁再看，看得最起劲的那个，就上来做下一道题！
刘耀文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悻悻然回到座位上。他转过身，立刻对着宋亚轩扬起一个极其灿烂、带着十二分讨好的笑容。他唇角咧开，露出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八颗大白牙，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透出一丝可怜的期待，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型犬。
刘耀文（声音放得又软又柔）亚轩，好亚轩，世界上最善良的亚轩，你去帮我做一下那个题呗？就当是救救我，行不行？我哥他真能干出扣我生活费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宋亚轩（抬起头，看了看黑板上那道对他而言也有些难度的题，有些犹豫和胆怯）可是……我，我好像还不太会……刚才马老师讲的时候，我听着有点懵，没太跟上思路。
刘耀文（继续拍着胸脯，盲目信任）没事没事！我相信你！你那么聪明，肯定能行！随便写几步，比我强就行！去吧去吧，我的伙食费就靠你了！
宋亚轩（被他软磨硬泡，劝得没办法，看着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那……那好吧，我去试试。不过做错了你别怪我。
宋亚轩 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怦”地狂跳，几乎要撞出来。紧张感像无形的潮水，瞬间把他淹没。平日里明明记在脑子里的一些解题步骤和公式，此刻全变成了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手心不受控制地微微出汗，握着白色粉笔的手指都有些僵硬发凉。他盯着黑板上的题目看了半天，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最后只能凭着脑海中零星的、模糊的记忆，匆匆写下了一部分公式和转换，每一笔都透着不确定和犹豫，字迹也比平时潦草许多。
班长代逸可（在下面看到宋亚轩写得磕磕绊绊，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后几排的同学都听见）切，就这水平？连题都读不懂吧？老师你当初还想让他坐第一排？那不是耽误大家听课效率吗？
马嘉祺（脸色瞬间一沉，锐利的目光射向代逸可，语气严厉）代逸可！你是班长，不起带头作用就算了，怎么能公然嘲笑同学学习上的困难？赶紧给宋亚轩道歉！
班长代逸可（被马嘉祺当众训斥，脸上挂不住，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服气和屈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哦。
那声“哦”说得有气无力，拖长了调子，充满了敷衍和没诚意。马嘉祺皱了皱眉，知道强逼也没用，反而可能激化矛盾，便没再继续逼他，转而看向讲台上脸色更白了的宋亚轩，语气缓和了些：
马嘉祺好了，宋亚轩，你先下去吧，思路大致是对的，细节我们待会再讲。这道题我来给大家详细讲解一下。
宋亚轩如蒙大赦，但也难掩失落，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无精打采，把半张脸埋进了臂弯里。
刘耀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愧疚又心疼。他伸出手，非常轻柔地摸了摸宋亚轩柔软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没事的亚轩，真的没事。这题本来就超纲了，有点难，不会做很正常的。（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别难过，晚上……晚上我让我哥去你家帮你补课！他讲题可细了，保证给你讲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的！
宋亚轩（抬起头，连忙摆手，不想太麻烦别人）啊？不用不用！太麻烦丁哥了！还是……还是我去你家吧，省得丁哥跑来跑去的。
刘耀文（眼睛一转，凑到他耳边，一脸“你懂的”的坏笑，用气声说）不麻烦！一点不麻烦！顺便嘛……（他挤挤眼睛）给我哥和你哥创造个机会，牵个线，搭个桥，你懂的！咱们这可是在做好事！
宋亚轩（被他这直白又带着点撮合意味的话说得脸颊一热，瞬间染上红晕，又羞又恼地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你……你别瞎说！什么牵线搭桥的！（嘴上否认着，但想到某种可能性，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羞涩又期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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