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把英语单词书翻得哗哗作响，可那些印刷工整的字母像是生了脚，在他眼前打着旋儿。桌角的日历被红笔圈出刺眼的数字——距离高考只剩八十天，可刘耀文的消息，像沉进深海的石头，连点涟漪都没再泛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几乎是弹射着掏出来，屏幕上“张真源”三个字让他指尖发颤。
宋亚轩（接起电话时，声音紧张得发紧）真源哥？是不是……有耀文的消息了？
张真源（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疲惫）轩轩，你先坐稳了听我说。我查到刘耀文被关在檀林那处郊区仓库，但那里守卫太严了，我混进去两次都被挡回来了，外围全是巡逻的人。
宋亚轩握着手机的指节猛地收紧，指腹泛白得像要嵌进塑料壳里
宋亚轩“那……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张真源（沉默了足足三秒，才低声开口）我托仓库附近收废品的大爷打听了，说他没受重伤，但被安排在里面搬货，从早到晚干十几个小时，搬的全是重箱子。檀林好像想用他逼宋秦还债，暂时……还没下死手。
宋亚轩“搬货？”（心疼得像被针扎着，呼吸都滞了半拍）“他从小就怕累，拎桶水都喊胳膊酸，怎么扛得住十几个小时……”
张真源（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轩轩，我知道你急得想冲过去，但现在真的不能硬碰硬。我已经联系上以前在警局的前辈，他说只要能拿到檀林贩毒的实证，就能申请搜查令，到时候就能把仓库一锅端了。
宋亚轩咬着下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有一肚子话想喊出来——凭什么要刘耀文替他受苦？凭什么自己能安安稳稳坐在教室里刷题？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张真源说得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张真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沉了沉）我知道你心里像火烧，可你想想刘耀文为什么要替你走？他就是想让你安安稳稳高考，走条干净的路。你要是考砸了，他这罪不就白受了？
电话挂断时，宋亚轩趴在桌上，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过了好久，他抬起头，用校服袖子狠狠擦掉眼泪，翻开数学错题本。笔尖落在纸上时，力道比平时重了三分，像是要把所有的焦虑和心疼，都刻进那些函数图像里。
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时，丁程鑫正用碎玻璃片在墙上划刻。已经是第三十七道了——自从马嘉祺没了气息，他每天划一道，像是在给这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刻下倒数的印记。玻璃片划过水泥墙，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进来的是檀林，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黑袋子，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的闷响，惊得角落里的严浩翔瑟缩了一下。
檀林（掸了掸西装袖口的灰，语气带着施舍般的随意）丁程鑫，听说你最近挺安分，不吵不闹的，倒省了我不少事。
丁程鑫没回头，继续用玻璃片划墙，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丁程鑫“有事说事，别在这装模作样。”
檀林（被噎了一下，却不恼，反而笑了笑，蹲在他身后）我就喜欢你这股硬气。这样吧，给你个机会——帮我把这批货送到城西的码头，跟接头人对上暗号，这事就算成了，我就放你走。
丁程鑫终于停了手，缓缓转过头，眼神里的警惕像拉满的弓弦
丁程鑫“什么货？”
檀林（指了指地上的黑袋子，轻描淡写）你不用管是什么，只管送到地方就行。接头口令是……“极光很美”。
“极光”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丁程鑫的心脏。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
丁程鑫（声音发颤，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故意的？
檀林（摊摊手，笑得一脸无辜）哟，这你都听出来了？我就是觉得这口令挺好听的。怎么，不敢接？
丁程鑫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黑袋子，又落在角落里的严浩翔身上。少年蜷缩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像纸，毒瘾发作的间隙里，嘴唇还在无意识地哆嗦。这些天，他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次都像要了半条命，再这样耗下去，迟早会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我去。但我有条件——现在就放了严浩翔。
檀林（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你倒是挺讲义气。行啊，只要你把事办妥，我保证放他走，绝不食言。
丁程鑫弯腰提起黑袋子，分量比想象中沉得多，袋口缝隙里漏出的白色粉末让他心头一紧。他走到严浩翔面前，悄悄把藏在鞋底的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他——那是他省了三天的口粮。
丁程鑫（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严浩翔的耳朵）等我走了，你找机会往通风口那边挪，那里的栏杆锈得差不多了。出去后第一时间联系张真源，告诉他……马嘉祺的仇，我没忘。
严浩翔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严浩翔“丁哥，你不能去！这肯定是圈套！檀林那种人怎么可能守信用？”
丁程鑫（拍了拍他的手背，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笑容里藏着诀别）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们说好要活着出去的，不是吗？
他转身跟着檀林往外走，经过铁门时，回头看了一眼严浩翔，又看了看角落里用外套盖着的马嘉祺，眼神里的坚定像燃起来的火焰。
丁程鑫（在心里默念）阿祺，等我把这事了了，就来陪你。到时候，你可得再陪我看一次极光。
仓库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照得地上的阴影也跟着晃动。刘耀文扛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脚步虚浮地往前走，肩膀被磨破的地方渗出血来，混着汗水黏在衬衫上，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监工（手里的鞭子往地上抽得啪作响，厉声呵斥）快点！磨磨蹭蹭的想找死啊！耽误了檀爷的事，把你胳膊卸下来当柴烧！
刘耀文咬着牙加快脚步，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得火辣辣地疼，脑子里却反复想着宋亚轩。不知道他今天去医院检查耳朵了没有，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早饭，不知道他会不会对着自己空荡荡的座位发呆……
突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铁链拖地的声音格外刺耳。他抬头望去，瞬间僵在原地——丁程鑫被两个保镖押着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眼熟的黑袋子，正是那天在地下室见过的那个。
刘耀文（心里一惊，差点把箱子摔在地上）丁哥？你怎么会在这？
丁程鑫也看见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飞快地摇了摇头，又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瞥了瞥——那里站着个保镖正盯着他们。
檀林（跟在后面走进来，拍了拍手，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正好，耀文，你带丁程鑫去卸货区，把这袋子东西清点清楚，别出什么岔子。
刘耀文满肚子疑问，却只能闷声应下。他接过丁程鑫手里的黑袋子，指尖触到袋口时，感觉里面是些四四方方、硬邦邦的东西，沉甸甸的，像是……砖块？
两人走到卸货区的角落，周围堆着高高的货箱，正好挡住外面的视线。丁程鑫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丁程鑫（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袋子里是毒品，檀林想让我运出去当替罪羊，这是个圈套。你想办法把消息传给张真源，货在城西码头，接头时间是明天凌晨三点，一定要让警方提前布控。
刘耀文（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那你怎么办？我跟你一起走！
丁程鑫（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得把戏演下去，不然他们会起疑。你记住，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告诉宋亚轩，让他好好高考，别惦记我们，更别傻乎乎地跑来救我们。
刘耀文还想再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檀林的人正朝这边走来，只能把话咽回去，重重地点了点头。
晚上收工时，刘耀文躺在仓库角落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仓库外的月亮挂得很圆，清辉透过铁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突然想起宋亚轩说过，最喜欢看满月，说圆圆的月亮像块甜甜的月饼，咬一口能甜到心里。
刘耀文（望着月亮，在心里默念）轩轩，再等我一下，很快……很快就能回去了。到时候，我带你去买最大的月饼。
他悄悄摸出藏在鞋底的小刀片——这是他昨天搬货时，从木箱缝隙里捡到的，原本想找机会撬锁逃跑，现在却有了更重要的用途。他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衣角上划了个小小的“轩”字，针脚歪歪扭扭的，却像个护身符，让他心里踏实了些。
远处传来狗叫声，是仓库外围巡逻的狼狗。刘耀文握紧刀片，指腹抵着冰冷的金属，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劲。明天凌晨三点，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他都要把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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