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纠结的表情落在黛安娜眼中,莫名的,她竟觉出一丝可爱。
原本事情发生后,对于两人间要如何相处面对,黛安娜心里也有些忐忑,可当她看到沈棠这副模样后,反而那微弱的疑虑却又全都云散烟消了。
昨晚上的事,理论上确实是黛安娜吃亏了,可平心而论,就沈棠在床上表现出的胆子,哪一点不是她放纵出来的。
更别提,是黛安娜自己受不了那青涩笨拙的吻,情难自已的引导对方寻寻渐进的。所以,看似昨天被占便宜的是黛安娜,可实际上,却是沈棠落进了对方的圈套里。
可能也是考虑到很快就要告别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一时情不自禁的,自然而然的就放纵了。
看着沈棠抱着一副别别扭扭的跑进浴室的样子,黛安娜敛眸笑了笑,可随着水流声渐浓,那笑意也悄然消散了。
对于她来说,这件事情的确可以称之为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自自身的心境、情绪,黛安娜都可以做到近乎完美的把控。
就像她说的那样,一匹孤狼是不需要伙伴的,沈棠与她而言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个不可控的变数了,尤其是像两人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后。
所以,及时告别吧,哪怕会留下一个渣女的印象。
轻轻叹了口气,隔着磨砂的玻璃,黛安娜看向那隐约陷入的曼妙身影,就在她盘算着等沈棠洗漱结束出来后,就和她谈一下分开的事情时,门铃突然被人敲响了。
“哎,开门那,开门那,我是来报信的啦。”
……
这个声音听上去,依稀的有几分熟悉,就连沈棠也从浴室里探出脑袋好奇地问道:“黛安娜?是你朋友么?”
“孤狼会有朋友么?”
扔下一句反问,黛安娜按着沈棠的额头把她推回浴室,语气有些闷闷地: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很疑惑黛安娜怎么突然生气了,可昨夜事情的余韵依旧在影响着,所以沈棠也不敢多嘴,只能哦了一声,乖乖的关上了浴室的门。
另一边,门板已经快被当成了架子鼓,拍的劈啪作响。
黛安娜揉了揉耳朵,猛地伸手拉开房门,同时在拿到矮小的身影撞向自己时,敏捷的闪到了一旁。
嘭!
一声闷响后,纳西潘哀嚎着从地上坐起来:“你这个人,你开门为什么不说一声咧!”
手腕一挑,蝴蝶刀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手里,黛安娜半蹲下身体,刀锋似有似无的沿着纳西潘的脸游走:“我不喜欢说话,这个解释你满意么。”
陈述的语气,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锋刃贴着皮肤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渐趋浓重的危机感,也让纳西潘郁闷的表情瞬间乖巧起来。
“满意,满意。”
话音未落,身后沈棠的声音便顺着楼梯悠悠的飘了过来:“黛安娜,到底是什么人呀?”
顺着声音回头看去,清丽出尘的女人施施然地出现在了纳西潘的视野中。
看样子,她应该是刚刚洗漱完,发丝还带着水汽,随意地散落在肩头,闪动着如绸缎般的光泽。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女人显然有些好奇,她向小鹿一样微微探着上身,却没有过分聒噪,那种静谧的气质,沉浸着岁月静好的宁和,让人眼前一亮。
“是你?昨天我们在酒馆见过的,但那时候你喝醉了,现在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拍拍外套,纳西潘从地上爬起来,作势冲着沈棠伸出手。
你好,我叫纳……啊!”
衣领猛的一紧,紧接着纳西潘就被黛安娜扯着领子给摔在了沙发上,她向前快走了几步来到面前。
“我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找来的,他叫纳西潘,是个情报贩子,昨天我们在小酒馆打架的时候被他看到的。”
“哎呦疼死我了,咦,这位美女,敌意不要这么重嘛,都说了,我来是给你们通风报信的嘛。”
话音未落,面前的两个女人突然面色一变,接着两个人便顺着栏杆翻身一跃,各自躲到了射击死角的位置。
也就是在沈棠和黛安娜闪身躲避的同时,门外忽然枪声大作。密集地子弹像雨点一样,顷刻间便把屋子里的家具打了个粉碎。
发出慌乱的嚎叫,纳西潘猛地发力将沙发叩翻在地上,随后便捂着脑袋像乌龟一样缩紧了龟壳中。
扫射整整持续了快十分钟,直到将枪管都给打热了,门外的人这才松开扳机,在老大奎尔的示意下,踹开房门,蜂拥似的冲了进来。
“嘿汤姆,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在哪!”
将打空的汤姆逊丢给身边人,奎尔叼着雪茄气哼哼地走了进来:“给我找,就算打碎了,也得把残肢给我拖出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目光落在叩翻的沙发上,奎尔皱了皱眉头,熟练地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开保险,子弹上膛。
而跟着他的动作,其余人也立刻拉开枪栓,把枪口对准了那龟壳似的的沙发。
所有人小心翼翼的围拢过去,就在汤姆和另外几人把手搭上沙发,准备将它掀翻开时,身后,锋刃破开皮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劲风翻涌间,汤姆觉得咽喉一凉,下一秒,剧痛的感觉便透支了他全部的体力。
颓然的靠倒在沙发上,那渐渐失去的眸子里倒映出的,是两道矫健敏捷的身影,她们正挥舞着蝴蝶刀,如同割草一般,将刀锋或刺,或挑,逐一落在每一名疯牛帮成员的身上。
三米外的墙壁上,他们的老大奎尔正等着眼睛瘫坐在那,他颈侧动脉的位置,正叉着一把明晃晃的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