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柳月会将学堂大考的地点定在千金台——天启最大的赌坊。
千金台的老板屠大爷是一个典型的商人长相，白白胖胖的，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笑起来就是慈祥和善。
只是这和善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旁边是几个漂亮的姑娘，这些姑娘服侍他，为他端茶送水，擦汗解闷。
“柳月公子，没想到我千金台居然能有幸成为学堂大考的地点，荣幸之至啊。”
他笑眯眯说着，露出嘴里的金牙，市侩却又不让人讨厌。
柳月依旧戴着幕帘，在他的前面摆着一个棋盘，只是和他对弈的人还没来。
白衣胜雪，谦谦公子。
他把玩着一颗白玉棋子，“当日我和屠二爷谈论的事情，没想到主持的成了屠大爷，也是凑巧。”
提到那个天天听曲儿的弟弟，屠大爷也是流汗，不紧不慢解释。
“唉，我那弟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有事没事跑到万花楼听曲去了，每天回来不是醉醺醺的就是睡过了，就没有清醒过。”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百花楼的姑娘是不是给他下了蛊，让他天天这么不务正业。
柳月轻笑，“凭证人不在，这开考有些不合适了。”
屠大爷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嘿嘿一笑，给了手下人一个眼神。
“去，把二爷请出来。”
“大爷，若若是二爷没醒怎么办？”
“那就抬过来，一天天守着百花楼听曲是个什么事啊！”
“是。”
吩咐下去了，那么就是等待开考时间了。
倏尔，两道身影从门口飞进来，一黑一红，守在外面的人刚要拦，却见那明显的黑纱和红玉箫，顿时收回目光。
这一个过来监考的，一个是没人敢拦的，若是拦了估计没好果子吃。
也是雷梦杀没过来，若是来了遭遇区别对待铁定要用嘴闹上一闹的。
“柳师兄，我们来了。”
还没到上面，舜华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千金台。
屠大爷的手下刚刚还以为是砸场子，结果听到这声音，顿时就收敛了。
而柳月看过去，对上那一抹红衣露出了笑容。
“来的这么晚，我当你要放我鸽子呢。”
舜华来到他对面的位置，无比潇洒地坐下，还抢了他没喝的茶水，一口饮尽。
“师兄你这就不懂了，高手都要压轴出场的。”小姑娘的眼睛一眨一闪的，由此可见面纱之下的表情该是何等的生动。
“再说，这不是还没开始吗？”
柳月看她口渴，给她斟满茶水，语气透着无奈
“说不过你，歇一歇，等下就开考了。”
舜华眉眼弯弯，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
这边师兄师妹无比和谐友好，那边同一时间到的墨晓黑就没人欢迎了，显出几分凄凉之感。
不过他也不在意，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站定，只有偶尔看向红衣少女的时候会柔和了眉眼。
舜华可没有忘记他，拿了个新的茶杯，斟满茶水。
“墨师兄，喝茶。”
茶杯从桌上飞出，稳稳地冲着角落的墨晓黑。
他眼睛微眯，却在茶杯要撞上的时候伸手接住，一滴茶水都没漏。
“多谢小师妹。”他仰头将茶水饮尽。
这喝茶的动作和气势，倒给人看出一种喝酒的豪气来。
可惜今日不宜喝酒，不然舜华高低得让手下人拿上几坛好酒过来。
柳月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弯了弯嘴角没说话，抿了口手中的茶水。
小师妹给他和墨晓黑都斟了茶，这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腻啊。
临近开考时间，屠大爷这边的人把醉醺醺的屠二爷抬过来了。
“都说了我要听曲儿....你们胆子真是肥了....”
喝醉的人说话不着调，一句句大胆要打板子的话冒出，可抬着他的下人没有丝毫反应，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屠大爷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过去一巴掌拍在醉鬼的头上。
“早就跟你说了今天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就这么喜欢百花楼的曲儿？”
被打了一下的醉鬼懵住了，下一刻就听到屠大爷说今日学堂大考老实点之类的话，没听几句头一歪，睡着了。
屠大爷真是好气又无奈，让下人拿来披风给他盖上就随他去了。
反正，只要他人在这儿就可以了，睡没睡着关系不大。
“既然都好了，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柳月发话，外面的人得了令，将考生放进来。
千金台的大堂充分展现了作为赌坊该有的模样，金碧辉煌，中间的柱子上面贴着初试的题目——文武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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