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成亲,休沐了两天,刚好从英国公府搬出来,又回去上朝了。
舜华刚好将自己的产业打理了一遍,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纪咏,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两人坐在茶馆的厢房,茶桌上放着滚烫的茶水。
一如当年无数次一样,她不喝茶闻茶香,他喝茶观风月。
“你成亲那日,我到的京都。”
庆王那边催得紧,他本应早早启程回去,可怀揣着想见她的愿望,他硬是在这边待了几日。
终于还是碰见了。
他提到她成亲的事,舜华染上几分惭愧。
“婚事匆忙,我就忘了告知于你,抱歉。”
她知纪咏在忙的事,所以很少跟他分享遇到的事。
纪咏摇摇头,茶杯烫地他的手泛红。
“没事,我这次也是上京来看看你,没想到阴差阳错喝了杯喜酒。”
人生的第一杯喜酒,居然是她的。
纪咏自己的都料到,他自认算无遗策,可每每在她的事情上,总是错过一步。
舜华笑了笑,“那日可累了。”
弄的她下辈子都不想成亲了。
“成亲哪有不累的。”纪咏回应,握着扇子的指腹却在泛白。
两人陷入沉默,茶的热气袅袅往上飘。
许久,纪咏饮下第一口茶水,如他预料中的苦涩难咽。
“他待你好吗?”
如果不好,他就从宋墨身边抢走她。
纪咏自认不是好人,虽然他大多数时候很尊重别人的想法,可实际上,他和大部分男人一样,都会拥有掠夺欲。
“他当然很好。”他是她选中的人。
纪咏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从头到尾都很坦然,对于成亲,对于夫君等等,都无比坦然。
多年前,也正是她的坦然与自信,让他在人群里一眼看中了她。
“待你好便是好,如若不好,我可以娶你。”
他从始至终,要的只是她这个人。
“纪咏,你可以看看别人。”她不是个好人,哪怕对其他人好,都是有目的的。
他不是她的任务目标,这注定了她不会为他停留。
“这是我的事。”纪咏最讨厌的就是她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她看出他的意思,就会把他往其他人身上推。
他动心是他的事。
舜华不说了,就像他说的,这是他的事,她无权干涉。
“我明日就离京了。”庆王催了好几次了。
她点头,“保重。”
他们各自做的事情都很危险,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全身而退,他也不清楚她说不定哪一日就不在了。
相隔千里,相隔的不止是距离。
“你也保重。”
纪咏将杯子的茶水喝完,起身离开。
厢房剩下舜华一人,云裳从外面进来,手上拎着几包糕点。
“世子妃。”
舜华放下一锭银子,起身:“回去吧。”
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成亲第二日,宋墨就把自己的资产都交给了她,美其名曰给夫人解闷。
回门的礼品也是他准备的,那日他们和祖父一起用了顿午膳才离开。
新宅子早在成亲之前就弄好了,花园、院子,每处都很照顾她的身体。
舜华逛着院子,思考着近日得到的消息,估摸着再过不久那些人就要行动了。
他们在等一个契机,她也在等一个机会。
就最近盯着窦世枢和宋宜春的人来看,他们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不,更确切的说,是皇后阵营里的宫女。
根据从寺庙里查到的消息以及后续的资料,她有理由怀疑,那名宫女的身份很有可能是英国公嫡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宋瀚这边行动虽然隐蔽,可依然露出了马脚。
和庆王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
成亲前,陈嘉来到京都,一同回来的还有打探到的消息,他送来的石榴玉如今还放在库房里。
“云容,你让陈嘉找机会去盯着苏琰,只要她出宫就盯着。”
苏琰虽是皇后的宫女,可她在宫外的时间比在宫中的时间还长。
多盯着她,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是。”一声应下,风声拂过。
舜华走到荷花池边,看着池里游来游去的锦鲤,洒下一把鱼食。
宋墨今日下值比平时早些,回府就听下人说夫人在花园里散步,他直奔花园。
舜华依靠着栏杆,垂眸凝视着荷花池,画面美得仿佛一幅画。
她听到脚步声,略微抬头。
“你在看什么?”
宋墨这呆愣的模样,难得流露出愣头青的一面。
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勾了勾唇,大步上前。
“在看夫人。”
他盯着她,眼眸散去寒光,只剩下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