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完全可以阻止一切的发生,但是她没有。
一方面是,她觉得时机到了,该死的人就该死的透透的。
当年宫门大乱,宫鸿羽放任无锋细作在宫门之内,今日的死是他的报应。
另一方面,就是打乱无锋的计划,在乱局里布局。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宫子羽,他之前有父兄庇佑,性子过于单纯,雏鹰要想真正地成长,离开父母是最好的选择。
宫子羽看着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她还是一株草药,听着他絮叨各种委屈时会伸出枝条安慰她。
“姐姐...”
舜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
阴差阳错他成了执刃,虽说如了宫唤羽所愿,但后面真的会如他料想那般继续下去吗?
不会。
她可以放任一次,是因为她有自己的考量,第二次就该轮到她主场了。
中毒的新娘被送到徵宫医治,在离开之前,舜华给了宫远徵一瓶金疮药。
她清楚他的性子,在前殿的时候,两人一定打架了。
宫远徵还以为姐姐不理他了。
看着手心的金疮药,少年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
既然姐姐都知道他受伤了,那他请姐姐擦药总不会被拒绝吧。
宫远徵让徵宫的大夫去医治,自己运起轻功离开。
宫子羽觉得事情蹊跷,决定明天多带一些人过来搜查一下女客院落。
执刃和少主身死,女客院落新娘中毒,肯定还有无锋。
回去的路上,宫子羽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路上,整个人神情悲伤,却没有刚开始那么丧气了。
此时,女客院落,舜华屋内又迎来了梁上君子。
“不是让你回去擦药吗?”
她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不明白他怎么过来了。
宫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徵宫少宫主不该以身作则追查下去?
宫远徵将金疮药放下,“可是姐姐,我的伤在后背,我一个人擦不到,我想让姐姐帮我擦。”
说着,他脱下外袍,往后一转。
白衣上印着一个巴掌印子,有些青紫,隐隐有血迹,但并不多。
伤是有伤的,不过看样子只是气急了出手的。
“不就是一个执刃之位嘛,还打起来。”
舜华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没想到还能打起来。
这两人虽说从小经常打架,但关系一直都不错的。
舜华打开金疮药的盖子,示意他继续脱衣服。
少年的耳朵红得要滴血,乖乖脱下里衣。
“他打我一掌我回了他三掌,没吃亏。”
他从不吃亏,更何况宫子羽那个蠢货又没有他厉害。
舜华听着他得意的语气,没好气地加重了力道。
“嘶,姐姐你轻一点。”他痛的抽了一口凉气。
“就是要重一点你们才会长记性,一个两个的天天把心眼子用在自己人身上,宫子羽蠢,难道你也蠢吗?”
她训斥着,手上抹药的动作却轻了几分。
宫远徵就知道姐姐更偏重自己,心情更好了。
“姐姐,你也知道他蠢啊,我怀疑他明天估计又要闹出笑话来,你信不信?”
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无比肯定。
这两年,自从姐姐出了宫门之后,宫子羽就蠢的更加彻底了,每天到处跑,如果不是记着给他带礼物,他肯定要告状的。
“我信,不过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蠢,他打你你就不知道躲吗?你不是还有随侍的绿玉侍卫吗?”
她哪能不知道宫子羽的性子,从小被养的太过了,仗着有父亲兄长就啃老。
现在正好这些都没了,她就不信他还能啃老。
“我让他去药房那边守着了...”
他不习惯身边有人跟着,以前是因为舜华,现在是因为习惯一个人。
“该!”舜华气笑了。
人家宫子羽的绿玉侍卫无论什么时候都在,尽职尽责的,到了他这里,就想尽了法子支开自己的绿玉侍卫,他这顿伤就是活该。
感觉出她生气了,宫远徵乖乖闭了嘴巴。
他怕自己再多说一两句就喜提新伤,毕竟她揍人是真的随性而为的。
关键是,他还打不过她。
一想到这个,宫远徵就觉得自己懈怠了。
涂完了药,舜华这才注意到这小子身材不错。
许是因为常年没怎么晒太阳,他的皮肤极白,肌理分明,腰间的肌肉一块一块的,结实如白玉。
察觉到她的目光,宫远徵不止耳朵红了,连脸都红了,连忙穿上衣服。
手忙脚乱的,差点都穿反了。
舜华笑得直不起腰来,“有必要这么防着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
“谁说的!我已经长大了!”宫远徵恼羞成怒,整张脸通红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