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大雪纷纷扬扬,似要将世间万物都掩埋其中。
一辆马车在这无垠的雪地里艰难地前行着,车轮深陷在厚厚的积雪中,每滚动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赶车的车夫身披蓑衣,那蓑衣上早已落满了积雪,沉甸甸的。
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手中的鞭子用力地挥舞着,在空中发出“啪”的脆响,试图以此来催促马匹走得快些。
可那拉车的马匹也早已精疲力竭,鼻孔中喷出的热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对抗着这无尽的风雪,蹄子从积雪中拔出时,带出大片的雪块。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遭的一切都被暮色笼罩,愈发显得寒冷而孤寂。
前方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家客栈,似乎是风雪侵蚀,显得破旧不堪,招牌在呼啸的风雪中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会被大风刮落。
然而,那从窗户透出昏黄的光,在这冰天雪地中,散发着别样的温暖。
“公子,要不我们先歇歇吧。”
车夫沙哑着嗓子,对马车里说道。
“好,辛苦了。”
马车里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话音刚落,车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跳了下来,那一身鲜艳的凤凰火,在这白茫茫的雪世界里格外夺目。
紧接着,车帘被轻轻掀开,一个裹得毛茸茸的小姑娘探出了小脑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那红红的斗篷将她白嫩嫩的小脸蛋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雷梦杀伸手,一手稳稳地抱起李寒衣,“父女”俩向着客栈走去。
走进客栈,雷梦杀看着外头依旧肆虐的风雪,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忧愁。
她本想着选一条不一样的路前行,可如今看来,带着寒衣在这冰天雪地里赶路,实在是让这孩子跟着受罪了。
此时,李寒衣正坐在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佩剑,那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好奇。
“爹,雷家堡不是不让练剑吗?”
雷梦杀无奈地解释道。
“这不没办法……非常时刻,非常方法,要是我用了雷门的火灼之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你不是说违背祖宗吗?”
李寒衣歪着头,一脸疑惑。
“啥呀,我都被逐出家门了,反正都是雷轰的错!就是他开的坏头!”
雷梦杀嘟囔着,一脸理直气壮。
“……”
夜晚,风似乎小了些,雪也渐渐停了。
雷梦杀哄睡了李寒衣,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看着外头乌泱泱的天空,心里想着白天的事,总觉得有些愧疚。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溜烟地跪在地上,从桌上拿来一壶酒,又找出吃剩的半个烧饼,摆在面前,双手合十,嘴里悄咪咪地念叨着。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雷梦杀今日违背雷门规矩擅使剑法实属无奈,抛弃姓名更是世俗逼迫,然深知自己犯下过错,有愧于先辈教诲,特来此忏悔,祈求祖先庇佑,饶恕孙儿之罪,全是雷轰那个家伙的错,万望明察秋毫。”
她神神叨叨地念了好几遍,念完之后,还觉得不够,又重复了几遍,直到确定自己问心无愧了,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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